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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唐宁慧知自己和笑之此刻已经落入曾连同的手心，就算是插翅亦难逃。她便柔声道：&ldo;笑之，这位曾叔叔来接我们去一个地方。来，上车吧。&rdo;

车子里端坐着的曾连同一听&ldo;曾叔叔&rdo;几个字，沉凝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

偏偏笑之从小在唐宁慧教导下，懂事知礼，上车前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行了个礼：&ldo;曾叔叔。&rdo;

曾连同生平第一次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ldo;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do;。可他又不能寒着一张脸，若是这样，多半要吓坏孩子了。可他也不应笑之&ldo;叔叔&rdo;这一句，曾连同只好装作没听到，深深地盯着唐宁慧看了一眼，然后再敛下了所有的不快，露出一个殷勤地微笑：&ldo;笑之，来，快上车。&rdo;

唐宁慧先搀扶着笑之上了车，然后她才入座。

程副官待两人坐稳后方关上门，坐上了前座，吩咐司机：&ldo;开车。&rdo;车子稳稳当当地行驶了出去。

曾连同含笑侧头，询问：&ldo;笑之，火车上闷不闷？&rdo;笑之想了想，点头：&ldo;闷。&rdo;随即又补道：&ldo;有时候也不闷。&rdo;

曾连同兴趣十足地逗他说话：&ldo;哦，什么时候不闷呢？&rdo;笑之：&ldo;趴在窗上看外面的时候，可好玩了。外面的牛啊，羊啊，大树小树，还有屋子，都像是小鸟一样，呼啦一下，就飞走了，就没有了……&rdo;

曾连同：&ldo;是吗？&rdo;笑之重重点头：&ldo;是啊。曾叔叔，你没坐过火车吗？&rdo;曾连同又再度听到&ldo;叔叔&rdo;那两个字，原本的一点笑意霎时无影无踪。小孩子不懂大人之事。再说了这玉雪可爱的小孩子可是他的亲骨血。

曾连同只好一忍再忍，他没好气地斜睨了唐宁慧一眼，只见她拉着笑之的手，眉目低垂，瞧不清任何神色。

唐宁慧左思右想，一再地梳理在宁州发生的一切，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曾连同瞧破的。

车子开了半晌，熄火停了下来。后面汽车跟随着地戎装侍从便匆匆下车，过来开门。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青砖珑瓦，朱漆梁栋，外墙爬满了青藤，古朴幽静。若不是曾连同带她来的话，唐宁慧必然是第一眼便会喜欢上的。

曾连同弯腰抱着笑之下了车，见她目光怔松，便道：&ldo;跟我来。&rdo;笑之在他手上，就算他不吩咐，唐宁慧自然也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她现在最怕曾连同把笑之带走了之，从此母子两人相见无期。

曾连同穿了照壁，院落，到了二进的东厢房。各门口都候着婆子丫头。曾连同同把笑之递给了为首的一个婆子：&ldo;王妈，小少爷乘了两日的火车，累了。你带几个人给小少爷好好洗个澡，用过点心好好地哄他睡一觉。&rdo;

王妈应了声&ldo;是&rdo;，转身便带笑之往里走。笑之虽然不怕生，但自幼跟着唐宁慧长大，事事都经唐宁慧的手，便拉着宁慧的袖子不肯放，道：&ldo;娘，我要你帮我洗澡。&rdo;

唐宁慧刚要答应，曾连同已道：&ldo;笑之，乖。你先洗澡。你娘跟我有事情要谈。很快便好，等下便来寻你。&rdo;

王妈极有眼力见儿，见曾连同这么一说，便哄着笑之道：&ldo;来，小少爷。瓷浴缸里头啊，还有小鸭子陪着你一起洗澡呢？&rdo;笑之：&ldo;小鸭子？&rdo;王妈：&ldo;是啊，来，跟着王妈瞧瞧去。看看你喜不喜欢那几只小鸭子？&rdo;

就这么地半哄半骗地把笑之抱进了屋子。唐宁慧只怕他就这样把笑之给抱走了，别过头：&ldo;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去给笑之洗澡。&rdo;

才走一步，手臂便被曾连同握住了，曾连同沉声道：&ldo;唐宁慧。&rdo;语声里头显然已经饱含了怒意。

唐宁慧抬眸与他对视：&ldo;曾连同，滴血验亲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若验出来笑之不是你的骨肉，你便不会再来骚扰我们母子的。&rdo;

曾连同嘴角一勾，似笑非笑：&ldo;不错，我的确是这么答应过你的。&rdo;

唐宁慧道：&ldo;那日已经验出来了。你也看到结果了：笑之不是你的孩子。那你现在这样帮我们弄到这里，到底要作什么？&rdo;

曾连同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ldo;那么宁慧，笑之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说是，我自然对笑之疼之爱之。你若说不是……&rdo;曾连同的目光垂了下来，落在腰畔的配枪上：&ldo;我一枪蹦了他。&rdo;

唐宁慧粉脸一白，语无伦次：&ldo;你……你……&rdo;

曾连同瞧她急得手足无措地模样，微笑了出来：&ldo;宁慧，到底是还是不是呢？&rdo;

这种情况下，唐宁慧自然无可奈何，她恨恨别过头，不肯说话。

曾连同缓下了声音：&ldo;宁慧，笑之是我的骨肉，这是不容商榷的事实。&rdo;与他一模一样的耳朵，鼻子和眼睛，似从他身下摘下来安到笑之身上的。只一眼，曾连同便肯定了笑之是他的骨肉。因为血脉相连，笑之每次望着他的时候，与他亲近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底一片柔和温软。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曾连同：&ldo;宁慧，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不想对你和笑之用强。我若不是依了你，将计就计，怎么把你骗来这鹿州。&rdo;

唐宁慧后退一步：&ldo;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鹿州？若是我去安阳或者清德呢？&rdo;

曾连同闻言，淡淡地笑：&ldo;无论你买到去什么地方的火车票，你上的车，都只会到鹿州。再说了，鹿州是你母亲的娘家，你来鹿州的几率是最大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