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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车里漆黑寂静，但车尾的那具棺材却在不住地颤抖，棺材上有两点小光，一黄一绿，似鬼火，似幽魂，微微跳动。马明伟逃回到车上，锁紧车门，按着狂跳的心口对马明慧说：&ldo;车……车里空的。不过说不定是公安的圈套，我们掉头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看吧！&rdo;

他刚要倒车，看着后视镜的马明慧却惊呼一声：车后二三十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排纸人纸马，个个不自然地瞪圆了眼睛，带着莫名的笑容，面孔上两坨如火烧般的红晕，在车灯下有说不出的诡异。马明慧连手都发了抖。她原本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但深更半夜遇到这种情境，难免害怕。

她强作镇定地指挥：&ldo;别停，开过去。&rdo;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见马明伟倒车，纸人纸马迅速往两边跳开，他们后面还有一排石块，吉普车立刻被卡住了底盘，进退两难。马明慧已经确定这是冲着着她来的，她抱紧手中的旅行袋，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下车。

吉普车熄了火，一切都安静了，马明慧姐弟坐在车里紧张地望着前方，风挡玻璃外是连绵的雨丝和无尽的黑暗。在此期间，桥洞底下那群穿白衣戴孝的家伙偷偷摸摸打开灵车后门，又一个个鱼贯而入。

终于，马明伟鼓起勇气下车察看情况，准备推走石块。夏修白熬不住寂寞，推开灵车门豪慡地问：&ldo;要帮忙吗？&rdo;

这大概是马家姐弟最受惊吓的时刻了。马明伟连连摔了好几个跟头，马明慧在吉普车里放声尖叫。

&ldo;你你你是从从从从哪……哪里冒出来的？&rdo;马明伟失控地大喊。

夏修白无辜地说：&ldo;哪里冒出来？我们一直坐在车里呀，刚才你来看我们的时候，我们还跟你打招呼哩。&rdo;

说完他笑眯眯地挥挥手，那些同样打扮的小子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也挥挥手。

&ldo;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rdo;

夏修白说：&ldo;没看见吗？我们在送葬。&rdo;

&ldo;胡说！谁……谁会半夜送葬！你们是人是鬼？！为什么要拦着我们？！&rdo;

&ldo;我们没拦着你，是我们自己也被拦住了。&rdo;夏修白叹气说，&ldo;因为没有买路宝贝。&rdo;

他走到吉普车旁一边砰砰敲着玻璃，一边嚷嚷：&ldo;大姐，把你手上的宝贝给我们吧！&rdo;

大叔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沾着唾沫、数着手上那刀黄纸说：&ldo;不白要，我们买。&rdo;

马明伟拼命地甩手不肯去接，大叔抓着纸钱一个劲儿往他口袋里塞说别客气，我们买，真的买。马明伟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了。马明慧比他冷静，摇下车窗说：&ldo;你们是谁？不要装神弄鬼了，你们有什么目的？&rdo;

没人回答她，大叔突然凑近了马明伟，紧盯着他的脸：&ldo;像，真像。&rdo;

&ldo;像……像什么？&rdo;马明伟问。

&ldo;……&rdo;大叔一时没编得下去，光指着马明伟说像，又对着车上那帮家伙问：&ldo;像不像？&rdo;

三四个人走过来把马明伟围在中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马明伟已经是满头的冷汗，他想往吉普车上退，却被两个大块头学生挡住了去路。大叔拉了一把最近的小史，悄声说：&ldo;各个击破。往坟山。&rdo;

小史立刻大喊：&ldo;太像了！快抓住！&rdo;喊完给马明伟闪出一条往公墓方向的路。

马明伟被他一嗓子吓得魂飞魄散，想也没想就从缺口里蹿了出去，紧接着那几个人就跟在后面追，别追边咋呼：&ldo;快快！抓住了带走！难得看到这么像的！&rdo;

马明伟跑得飞快，没多久就真被赶到坟山上去了，在墓碑之间逃窜，小史等人穷追不舍，大嗓门儿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大叔jian笑一声，转过头来继续对付马明慧。她已经无法再把车窗摇上了，就在小史他们胡闹时，豹子砸烂了吉普车的车玻璃。

夏修白拦住他说：&ldo;不文明啊，对方还是个女人。&rdo;

豹子说：&ldo;这是给马明伟一点儿教训，谁让他用公车走私文物。&rdo;

纵然这样，马明慧依然端坐车中，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双手始终不放开旅行袋。

大叔说：&ldo;这倒是个人物，咱们都客气点儿。&rdo;

他对马明慧说：&ldo;大姐，下来吧，就算你会开车你也走不了，下来我们好商量。&rdo;

马明慧没有理会，而是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这是把普通的五四式762毫米口径的手枪，弹匣容量为八发，简单而结实。

大叔没有猜错，她的确有武器，如果刚才贸然明抢，说不定已经有人喂了子弹。

所有人都退了一步，除了豹子，他不退反进，把头探进车内。马明慧尖叫：&ldo;别过来！&rdo;

&ldo;枪给我。&rdo;豹子对马明慧伸出手，&ldo;大姐，你一个女人家玩儿什么枪。&rdo;

夏明若大笑说：&ldo;她一个女人家还走私文物呢，胆儿比我们加起来都肥。大姐，走私文物是要枪毙的，你知不知道啊？&rdo;

马明慧板着脸说：&ldo;少啰唆，你们是谁？&rdo;

她准备举枪对峙，夏明若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突然将老黄扔进了车里，老黄喵呜号叫，扑在马明慧的脸上四爪齐挠。豹子乘机一掌拍掉她手里的枪，枪磕磕碰碰地滑进了坐椅底下。她还没有放弃，推开老黄伸手去够，老黄愤而反击，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大叔和豹子趁机拔开车门闩，将她拉下车。

她是高大的女人，又来得蛮横，下了车反而更厉害，口中脏话不断，手脚并用，打得几个人近不了身。那些个未婚小伙儿又都不好意思和她有身体触碰，她也看清楚这一点，突然就开始脱衣服，脱得上身只剩一件胸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