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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狄希陈笑道：&ldo;可算完了？&rdo;

素姐抬了头见他们兄弟两个笑嘻嘻过来，抱怨道：&ldo;若是和你一起来成都，他们哪敢这样欺骗主人。我才算了上个月的，若照老三抄的这个价，三十两顶了天了。居然敢多报四十两。&rdo;

狄希陈道：&ldo;我跟九弟这里还有一本帐，要算给你听。小春香，你把帐本儿都收了带小紫萱去厨房看看晚饭吃什么。&rdo;

小杏花送了三碗茶上来，又反手把门关上了。狄希陈方道：&ldo;杨夫人会算帐，管家们家里都无油水，手就朝外了。若是有什么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拿来沽名钓誉的事，就敢收了人家十两八两跟杨大人求情。若是不依，这些奴才就敢在衙门里求杨大人说那日夫人要打你是我报的信，那一日夫人打了你十来下不是我家媳妇死命挡了如何如何，必教杨大人招架不住才罢。&rdo;

狄希陈说到这里看着素姐笑。素姐道：&ldo;可有管家去求你？&rdo;

小九忙忍住笑道：&ldo;咱们家却无此事，一来他们有银子可赚，不必费心去跟衙役们勾通。二来凡事走的前头周师爷的门路，他心里明镜一般，当收的收，不当收的挡。所以咱们的名声儿好，成都府这些人都不如咱们呢。&rdo;

素姐想了想笑道：&ldo;难怪人说水至清则无鱼，原来鱼是这样养的。只是他们也太贪了些。&rdo;

狄希陈就劝她：&ldo;那几个买办不与妻家勾结讹打官司的小百姓的钱，就是心里装着主人了。多少几两银子，买忠仆家里没有口舌，好多着呢。&rdo;

素姐看了看帐本，还是有些气不平，笑道：&ldo;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正愁家里人多了住不下，也要打发几房家人回去。&rdo;

小九忙摇头道：&ldo;你打发了，又有来投的。若是央求了林知府这些人，又不好不收他。到时候背着咱们不知道怎么行事呢。&rdo;

素姐想不通，就看着狄希陈。狄希陈苦笑道：&ldo;铁打的衙役流水的官。你可知道成都府有多少世袭的衙役，还有多少人靠官府吃饭？&rdo;就算给她听，皂隶、快手、健步、民壮、马快各样名目的有近两百，这些人都是有几个大马仔的，大马仔手下还有几个小狗腿，算起来一个正式工后边跟着近二十个临时工。这些人吃饭穿衣都指望着成都府这棵大树。做官儿的离了这些人是寸步难行，吴大人就是为人太贪，不管是不是他那份儿都搂了自己腰里，教底下人做了手脚，布政使官面上不好交待方摘了印。

小九又笑道：&ldo;那个林大人妆了几天清官，如今搂得比吴大人还狠些，只怕也不长久。咱们成都县不比他们那边有出息，狠人也少得多，常规旧律都一丝儿不改，底下人可是忠心多了。&rdo;

素姐以为当了官就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有想到原来有这些诀窍在里边，果然什么职业都不好当，郑板桥做了几天县官，就会天天念难得糊涂呢。

想到这里方笑道：&ldo;这么说我是明白了，且随他去罢。&rdo;

狄希陈就夸她：&ldo;妻贤惹事少就是这个道理，其实那几位的夫人才真是不贤，总以为银子都搂到自己腰里才好，却不知道给男人惹了多少是非。&rdo;

素姐提到这个却心里十分抱歉，笑道：&ldo;却是我不好。&rdo;

狄希陈忙拦她道：&ldo;说了不提的，咱们吃饭罢。你那辣椒可种了下？&rdo;

素姐方想起来这几日就想着穿珠子玩，都丢到脑后了，忙叫一心想种田的狄九强进来，命他明日来后院整地。

饭桌上小九又道：&ldo;我在外边也吃过几样新鲜东西，嫂子不如去寻些来种罢。&rdo;就冲薛老三挤挤眼。老三忙接口道：&ldo;咱们今天外边吃了那个什么芋头丸子，又香又甜，可是中吃。&rdo;

素姐就教老三无事跟小九出去多逛逛，两个对看了一眼含笑应了。

第55章心事（上）

狄希陈边洗脚，边拿了一本史记在看。素姐因烛光跳了跳，拿了剪子剪去灯花，问他：&ldo;要不要再点两支蜡烛？&rdo;已是去了杂物橱里取了两只白蜡出来，正要点亮，狄希陈道：&ldo;就睡了。你点油灯罢。&rdo;

素姐便将白蜡放回去，将晚上点的那盏油灯点亮了，搁到床上的隔子里，拿玻璃罩子罩上。又去外边问门窗可都锁好，上夜的媳妇子在外边小声道：&ldo;都锁上了。&rdo;素姐方回来坐在妆台上除簪环，又将头发解散了，编成麻花辫子，正要脱衣裳，狄希陈走了过来抱着她，半日不肯动。

素姐问他：&ldo;怎么了？想儿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