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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春雀哦了一声：&ldo;不敢得罪她们，就敢得罪姨奶奶了？&rdo;刘婆子不敢说话，春雀冷冷看了一圈：&ldo;刘嫂子跟我上去，你们好好地伺候晚饭，有什么，还要姨奶奶定夺。&rdo;说完春雀转身就走，青儿红儿急忙跟上，刘嫂子望一眼厨房众人，把那壶热水拎在手里，这壶热水这么一耽搁已经温了，这时候也顾不上重烧，只是让她们赶紧预备晚饭，自己就跟上春雀。

方才还热闹的厨房顿时冷清下来，王婆子瞧一瞧众人：&ldo;怕什么，干活干活。&rdo;有人担心地问道：&ldo;要是姨奶奶把我们全都赶出去……&rdo;王婆子冷眼一瞧：&ldo;怕什么，我哥哥是账房，说实在些，他在老爷跟前的面子有时只怕比姨奶奶还要大些。&rdo;

她依旧张狂，婆子们不好再开口，各自收拾东西预备晚饭，姜奶娘见状和她们说了一声就往外走，王婆子还叫了声：&ldo;姜嫂子，你别怕，你是老太太挑出来服侍三爷的，姨奶奶啊，管不住你。&rdo;一提到老太太，姜奶娘就觉得自己有了底气，是啊，自己是老太太挑出来的人，比不得这些婆子们没有依靠。

初雪并没有去问春雀为何这么久都没提来热水，等热水一到，让王奶娘给文景换了衣裤，抱着文景下去睡了这才看向刘婆子：&ldo;我记得你是厨房里的头儿，今儿这热水来的也比平日晚些，是不是厨房里的灶出什么事了？&rdo;

刘婆子的脸不由红了红，青儿开口就告状：&ldo;姨奶奶，厨房里的灶没有坏，只是有人使了坏心，不给您烧热水，还说什么姨奶奶不是太太，哪能说要水就要到水。还说我们平日仗了您的势，她们早看我们不顺眼了，姨奶奶您说说，我们平日仗了您的什么势了？&rdo;

听到青儿这添油加醋的告状，刘婆子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这个小丫头，平日间看着不声不响的，怎么这么悄悄摸摸就告状了？初雪听青儿说完，抬头看见她那红了半边的脸，哦了一声问：&ldo;你这脸也是方才挨的巴掌？&rdo;

青儿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又哭出声：&ldo;姨奶奶您说的对，就是方才挨的巴掌，奴婢虽说是服侍人的，可跟在姨奶奶您身边，姨奶奶也没弹过一指头，那像她们，不过对她们说了句不该如此说姨奶奶，就被打了巴掌，说姨奶奶不配使唤她们。&rdo;

刘婆子听到这里自觉不好，忙叫道：&ldo;姨奶奶，方才口角是有的，但是并没这么说过，小的们不过是下人，哪里敢说这种话。&rdo;青儿含着泪转头：&ldo;你们虽没有说，但行径就是如此。&rdo;刘婆子面上红了又白，对初雪道：&ldo;姨奶奶，这些日子厨房多来了几个人，小的确有管教不周，可是小的从不敢怠慢了姨奶奶。&rdo;

初雪扬起手，示意刘婆子不要再说：&ldo;厨房里的人，统统都归你辖制，她们有了不是，自然也由你来领，你既是个头儿，也要先从你罚起，先扣你三个月的月例，回去后好好管管你下面的人，到时该撵出去该打该罚的，你来回了我，任由你去做。以后厨房里有个什么我也只找你不问别个，若是再有下次，你也别怪我认不得人。&rdo;

这样处罚已经是很轻了，可是刘婆子想起厨房里那几位，不由悄声道：&ldo;姨奶奶，您宽宏大量小的们知道，可是厨房里总是有那么几个……&rdo;初雪打断她：&ldo;你是个做头的人，就要有几分手段，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管教下面的人吗？&rdo;

春雀插嘴道：&ldo;刘嫂子，这各处都有个头，姨奶奶少了什么，自然只去问领头的，难道下面的人个个出了事都要姨奶奶亲自去问？这样的话还设个领头的做什么？倒不如把月例银子全都关来，让姨奶奶全管了。&rdo;刘婆子应是：&ldo;这确是小的思虑不周，以后就照了姨奶奶的吩咐就是。&rdo;

初雪瞧一眼春雀：&ldo;你说的对，各处都有个头，今儿青儿红儿这样做，我就该问问你，要怎么罚？&rdo;这话别说春雀，连一旁正在得意的青儿红儿都惊了一下，怎么这矛头又指向了这边？春雀面上有讪讪的笑：&ldo;姨奶奶，这话怎么说？&rdo;

初雪看着一边的青儿红儿，又把眼转向春雀：&ldo;你是她们领头的，难道就教了她们一语不合就和人吵架吗？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rdo;青儿开口自辩，话里带了委屈：&ldo;姨奶奶，奴婢们也是为了您才和她们吵起来的。&rdo;

45处置

春雀也点头：&ldo;对啊对啊，姨奶奶，难道听到有人说您，我们还站在一边不说话，那岂不是丢了您的脸？&rdo;初雪的手撑着下巴：&ldo;这样说，我不但不该罚你们，还该赏你们了？&rdo;青儿红儿刚要点头，春雀觉出不对，急忙拉一下她们：&ldo;姨奶奶，是奴婢们想错了，不过是句把两句，听了也就听了，只是……&rdo;

青儿也察觉不对劲，也低了头道：&ldo;是，姨奶奶，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为了一两句话就该和她们争论，还打了起来，可是姨奶奶，奴婢是一心为了您。&rdo;初雪招手，让青儿到自己面前，摸一下她被打红的脸：&ldo;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是我的身边人，在这屋里稍微错一点也无妨，出了外面一言一行都是有人看着的。今儿还好，不过是这院里的冲突，算起来都是自己人，明儿呢，难道要和三房的吵，和二房的争？那样下来这家里算个什么样子？&rdo;

这话不但说的青儿继续低头，刘婆子也面红耳赤，春雀咬一下唇：&ldo;是，姨奶奶，奴婢这就去领罚，您是要打奴婢几板子呢还是要做别的？&rdo;看着春雀这样，初雪笑了出来：&ldo;好了，什么打不打板子，就比了这边的例，也扣你三个月的月例，再给青儿找点好伤药，让她上了药歇两天。&rdo;

春雀应是，青儿也谢了，刘婆子面色通红地道：&ldo;姨奶奶，小的原来想岔了，以后小的一定会好好管着下面的人，让她们尽心尽力地服侍。&rdo;初雪嗯了一声才道：&ldo;有这样念头最好，这个家，要的就是和和气气的，可是这和气呢也是双方的，不能我和气了你们不和气，也不能你们和气了我不和气是不是？&rdo;

刘婆子和春雀双双应是，青儿被红儿带下去擦药，刘婆子也告退，初雪这才对春雀道：&ldo;把姜嫂子请来吧。&rdo;终于要收拾她了吗？春雀喜的眉花眼笑的，想在初雪面前添油加醋几句，但想起她的嘱咐，急忙忍住了，出外请姜奶娘去了。

姜奶娘本就怀揣着一肚子的心事，虽和王奶娘在那瞧着文景，可是那心却不在这里，一会儿拿错了东西，两下递错了衣衫，让王奶娘奇怪万分，但是又不好去问，毕竟姜奶娘的性子是不容人问长问短的，等到春雀来叫，说姨奶奶请她去，姜奶娘更加着急了，看来今儿是凶多吉少。

跟着春雀往初雪房里去，路上悄悄问道：&ldo;姨奶奶唤我是什么事，三爷那里可是走不开。&rdo;春雀看她不顺眼已经很多日子，要照了原先的脾气，定要狠狠刺她几下才好，可想起初雪的叮嘱，把脸放一放道：&ldo;这些事我是不知道的，姨奶奶要唤，你就进去吧。&rdo;

说着春雀给姜奶娘打起帘子，姜奶娘觉得双手全是冷汗，可是又想起自己总是老太太亲自挑的人，平日也是按了规矩做的，有什么好怕的，她要发作自己，自己也能找出话来回了她。在心里说了数遍，姜奶娘才上前给初雪行礼：&ldo;姨奶奶安，叫小的来有什么事，三爷渐渐大了，王妹妹一个人服侍不过来。&rdo;

初雪微微一笑：&ldo;你说的是，三爷渐渐大了，夜里也不用再起来吃奶了，一个奶娘就够了，这里是十两银子，你拿回去，以后就不用再来伺候了。&rdo;姜奶娘没料到初雪一没问自己，二没数落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让自己走，嘴猛地长大：&ldo;姨奶奶，你就算让小的走，小的也要问个是非黑白出来，小的服侍的也很尽心，对姨奶奶你也是恭恭敬敬的，哪能说走就走。&rdo;

初雪端起面前的水轻轻吹一下，抬头看着姜奶娘：&ldo;你在这院里做了什么，你知我知，现在你好好地走了，以后三爷长大，要感你的哺辱之情，你来认一认也是人情。若是此时大哭大闹，被老太太晓得了，你觉得她是会说你还是会说我？&rdo;

初雪轻言细语，姜奶娘听的如遭雷击，面前这个女人哪还有自己一直认为的懦弱胆小怕事，虽然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温柔，中间可是听出几分威严来。姜奶娘抖着唇，发狠地道：&ldo;你装什么好人，你平日只会哄着老爷和老太太，让他们以为你是好人，哪晓得你心肠如此歹毒，竟要把我撵走，我，我要去见老太太。&rdo;说着就开始哭起来。

初雪毫不所动，看着姜奶娘声音还是那么轻柔：&ldo;老太太是这一家之主，我恭敬她是我的本分，老爷是我的丈夫，我顺从他、怜惜他也是我的本分，谈何装好人？还是你以为，必要对主人呼来喝去，从不听主人的话才是做下人的本分，那我倒要真的和你去老太太跟前问个究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