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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胜香邻说：&ldo;咱们应该到煤壳间的裂fèng里仔细搜寻，在地形深陷低洼的区域里，都有可能找到第二部磁石电话机，我现在仅是猜测，等有了结果我再同你们解释原因。&rdo;

司马灰点头同意，带着其余三人在附近展开搜索，果然没走出多远，就在一株炭树根上发现了线路，寻着电线找过去，很快就在一堆煤屑中找到了第二部&ldo;aφ53型磁石电话机&rdo;。

司马灰看事情总算有了眉目，就勉励胜香邻道：&ldo;今后好好干，将来我提拔你。&rdo;

胜香邻说：&ldo;你别冒充革命老干部了，快摇通这部电话，看看能得到什么回应。&rdo;

这时通讯班长刘江河早已迫不及待地摇通了话机，但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他惟恐自己手拙，忙问司马灰：&ldo;是不是这部电话机也出现故障了？&rdo;

司马灰察上前检查了一下说：&ldo;不会，苏联生产的设备和器材都很耐用，完全是基于核战争之后的适用理念，构造简易坚固，要确保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正常运转，不应该接连两部都出现故障，可能是另一个点的磁石电话机还未接通，也可能是线路被人故意截断了。&rdo;

胜香邻说：&ldo;你别胡乱分析了，这部电话底下也有探钎凿入煤层，所以我觉得aφ53型磁石电话机并不是用于通话联络。&rdo;

司马灰听得不解：&ldo;军用便携式磁石电话机的存在，就是为了指挥所与前线建立直接联络，不能接通电话还要它来做什么？苏联人总不可能吃饱了撑的，在这地下一万多米深的大煤壳里，进行架线演习。&rdo;

胜香邻提醒众人说，你们还记得罗大海审问工程师田克强的时候，曾提出过一个问题‐‐物探分队是做什么的？其实物探就是&ldo;物理勘探法&rdo;，原定协助咱们行动的克拉玛依钻探分队里，配有一个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组成的物探小组，当时我也感到很奇怪，&ldo;罗布泊望远镜&rdo;是深度钻探工程，通过重型钻探设备挖掘原生洞窟，从而窥探各个地层结构的不同物质，直接获取岩心样本，这种任务完全不需要物探专家参与，但是看到电话线路连接着凿入煤层深处的长钎，我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联人很可能在地底布置了无数部aφ53型磁石电话机，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物理探矿系统，使用的原理是&ldo;地场深空透测法&rdo;，也被简称为&ldo;地网&rdo;，他们一定是想探测煤炭森林最深处的未知区域。

毕竟隔行如隔山，司马灰与罗大舌头、刘江河三人又都是土包子。对什么&ldo;地场深空透测法&rdo;闻所未闻，也根本理解不了，使用&ldo;磁石电话机&rdo;也能寻找矿脉？既然&ldo;罗布泊望远镜&rdo;已经通到了地底，再继续挖开这座大煤壳子不就是了吗，他们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胜香邻知道要探明&ldo;罗布泊望远镜&rdo;里的一切谜团，探险队剩下的四名成员就要紧密配合，现在必须让每个人都清楚，究竟面临着什么样的状况，只好耐心解释说：我所做的探勘测绘工作，主要是绘制各种以高等深线标注的地形图，等深线地图大多是根据物探分队提供的&ldo;极化率&rdo;数据作为参照，所以我懂得一些物探原理。简单来讲，物探中的电磁法，就是将探钎和磁罐埋入地下，再由跑极的人员背着线架子把电话线与探钎连接，手摇&ldo;磁石电话机&rdo;发电后产生的电流，会通过探钎传导入地底，并在地层中产生电磁波，物探分队则利用仪器读取反she出的&ldo;极化率&rdo;数据，转给测绘员将这些数据绘成图表，以此推测地质结构轮廓，以及矿层矿脉的分布情况。

罗大舌头和刘江河都听得俩眼发直，一时半会儿还真搞不清楚，干张着嘴，半句话也接不上来。

司马灰倒是明白了几成，虽然原理根本不懂，但也能知道这些&ldo;aφ53型磁石电话机&rdo;，相当于在这座大煤壳子里铺设了一层密密麻麻的&ldo;地网&rdo;，通过它就可以隔空探测出地底深渊里的详细情况。

胜香邻见只有司马灰的脑子还算开壳，就说：&ldo;我再作个很直观的比喻，如果说这些aφ53型磁石电话机和它的线路是无数条感应神经，那罗布泊望远镜的洞道底部，就是个大脑中枢，神经网以它为中心，以放she状向四周分布，透视探矿系统获得的数据，都会反馈到罗布泊望远镜里，那里可能会留有一些仪器，甚至还可能存在一部向地底供电的高功率发电机。&rdo;

罗大舌头恍然道：&ldo;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咱们摸着线路往前找过去，就能找到罗布泊望远镜那个一万多米深的大窟窿了，根本用不着摇通磁石电话机，其实就算挂通了也不会有人接听，可老头子先前嘱咐的那些事又是什么意思？&rdo;

胜香邻道：&ldo;我想宋教授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或许罗布泊望远镜里确实存在一部可以摇通的磁石电话机。&rdo;

司马灰说：&ldo;苏联人挖掘的洞道，抵达这里之后就停了下来，转为使用什么大地电磁法进行探测，这一定是因为他们觉察到了煤壳下的未知区域十分危险，不敢直接深入，所以我估计下边就是地底极渊，咱们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不用顾虑太多，先找到罗布泊望远镜，然后再做计较。&rdo;

众人当即带上背包和步枪，寻着附近铺设的电话线路向前攒行。这座蕴藏荒漠地底几千米处的煤炭森林，是远古时期沉入地下的茂密植物残骸形成，由于植被生长覆盖于起伏不平的山地，因此沉入地下后也呈波浪状分布，基本上仍保持着古森林的原貌，只不过全部残骸都化为了漆黑的煤炭岩脉，煤炭森林内部的沟谷裂fèng又构成了一片洞穴网，地形崎岖无比，塌方的区域间也找不到线路所在，但陷落处埋设的&ldo;aφ53型磁石电话机&rdo;数量很多，接连找到几部之后，就能掌握线路的总体走势和分布规律，此时有了具体的参照物作为指引，总算不再像先前那样没头没脑地乱走。

&ldo;aφ53型磁石电话机&rdo;的线路，最多可以铺设&ldo;20000延长米&rdo;，在这结构复杂的古树煤层间，逐步找过去也不是片刻之功。刚行到途中，忽觉地面有些颤动，震得煤屑纷纷掉落，伴随着阴森的冷风，就听那煤层深处有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栖息在黑暗深渊中的某个生物正在移动。

众人听得头皮子都跟着发乍，立刻停住脚步蹲下身来，罗大舌头叫苦道：&ldo;这好像是要地震了，怎么又他娘的让咱赶上了，最近出现的偶然因素确实太多了。&rdo;

司马灰摸出赵老憋留下的发条金表，他先前已按宋地球配戴的手表校过时了，此刻一看时间，竟和在溶洞里遇到&ldo;黑暗物质&rdo;的时间完全一样，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天地间大劫残留下的灰烬究竟是些什么，心中不禁有种莫名的恐慌涌现。

胜香邻对司马灰说：&ldo;那些黑雾般的浓重尘埃，可能是由于地压作用产生的特殊现象，它具备一定的周期性，间隔大约四十八小时。要是宋教授还在，他一定能解释其中原因，不过煤炭森林周围存在频繁的上升热对流，应该不会波及到这里，你也不用对此事过于担心。&rdo;

司马灰说：&ldo;你还记得1953年遭遇航空事故的&rdo;伊尔-12空军运输机&ldo;吗？当时机上全部乘员的手表指针，都永远停留在了一个位置，你现在看看这块怀表现在是几点钟？&rdo;

胜香邻看到表盘上的指针，也觉心惊肉跳：&ldo;12：30分！&rdo;

司马灰说：&ldo;53年那次无法解释的航空意外，以及溶洞中出现的黑色尘埃，很可能都与地底极渊里存在的东西有关，比较走运的是现在时间并没有停止，说明咱们所在的区域暂时还算安全……&rdo;

通讯班长刘江河有些好奇地问：&ldo;万一时间停下来不动了，咱们身上会发生什么事？&rdo;

司马灰摇了摇头：&ldo;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希望咱们永远都用不着知道，因为我当初也曾问过老宋这件事，他的回答就是如此。他还说1953年在库姆塔格出事的空军运输机，是多亏有晴空湍流把它推离了航线，又有驾驶员丁得根处变不惊迫降成功，否则那架伊尔-12将会永远消失。&rdo;

第四话中心测站

&ldo;时间&rdo;大概分成三个部分‐‐&ldo;过去&rdo;永远静默、&ldo;未来&rdo;遥不可及、&ldo;现在&rdo;飞逝而去，司马灰对&ldo;时间&rdo;的理解，基本符合这一观点。

通讯班长刘江河却对此没有半点概念，仍在固执地追问：&ldo;空军运输机为什么会在天上永远消失？它去哪了？&rdo;

司马灰无法解释，只能凭自己过往的经验嘱咐刘江河：&ldo;对未知事物存有强烈的好奇心，可不是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它早晚会把你拖进无法摆脱的危险之中。&rdo;

这时胜香邻提醒司马灰：&ldo;地颤和塌方会导致封闭在煤层中的有害气体出现，停留时间久了很不安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