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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汉纳根说：&ldo;……九点钟，我们看见最前一只船，挂有日本旗，其上还有一面白旗招展。该船很快地向我们方面开过来，经过我们时，它把旗降落一次，又升上去，以表示敬意。&rdo;这个情景&ldo;高升&rdo;的船长也亲眼目睹，不过他判断出那艘挂白旗和日本旗的军舰实际是中国军舰&ldo;济远&rdo;，&ldo;……掠过一艘军舰，它悬挂日本海军旗，旗上再挂一面白旗‐‐这只船后来证明为中国战舰&lso;济远&rso;号。&rdo;[12]

在还没有能够确认日本军舰是否挂白旗和龙旗而奔的时候，突然出现了&ldo;济远&rdo;舰挂白旗和日本旗逃跑的消息，已经足够惊人。

很快，又有一则证据出现。&ldo;操江&rdo;是北洋海军的运输舰，7月24日下午2点离开威海，负责运送叶志超等部陆军的饷银，以及递送丁汝昌的密令给驻防牙山湾的&ldo;济远&rdo;等军舰。

25日上午，&ldo;操江&rdo;误入丰岛海战战场，于11时40分被日舰&ldo;秋津洲&rdo;俘虏。被清政府委派去朝鲜接任电报局总办的丹麦人弥伦斯，当天搭乘&ldo;操江&rdo;，和舰上官兵一起被俘押解往日本。8月14日弥伦斯在日本长崎拘留地写出了一封长信，详述自己亲历的丰岛海战情况。

&ldo;二十三早九点，见&lso;高升&rso;轮船为日本大铁甲三号拦住。该船等与&lso;操江&rso;相离约有三英里。&lso;操江&rso;管驾即行转舵驶回，向西约行一点钟之久，见&lso;济远&rso;兵船突由一岛之后傍岸驶出而行，与一日本兵船开炮互击。

……至上午十一点三十分钟时，该船驶近&lso;操江&rso;，突改向西偏北二度由&lso;操江&rso;船头驶过，相离约半英里。&lso;济远&rso;悬白旗，白旗之下悬日本兵船旗，舱面水手奔走张皇。

&lso;济远&rso;兵船原可帮助&lso;操江&rso;，乃并不相助，亦未悬旗通知？……&rdo;[13]

弥伦斯的说法，与&ldo;济远&rdo;航海日志中&ldo;见&lso;操江&rso;前来，即旗告我船与倭开战，令其回去，&lso;操江&rso;见旗即刻转向&rdo;的记录完全不同。而且&ldo;济远&rdo;舰挂白旗和日本军舰旗逃跑的情况，和&ldo;高升&rdo;号幸存者的目击竟然一致。揭伪（2）

丰岛海战中参加战斗的除&ldo;济远&rdo;外，还有一艘鱼雷巡洋舰&ldo;广乙&rdo;。但&ldo;广乙&rdo;在战斗中失去踪迹，生死未卜。&ldo;济远&rdo;航海日志称&ldo;广乙&rdo;一交战就自行驶去，方伯谦说这艘军舰&ldo;中敌两炮，船即歪侧，未知能保否&rdo;，使人很容易产生&ldo;广乙&rdo;作战并不积极的感觉。对此，&ldo;广乙&rdo;舰因为不知下落，舰上官兵也无法就此对证。

1894年7月底，负责管理电报局、前敌军队后勤等要务的盛宣怀接到一份特殊的英文信，在丰岛海战后首次得到了&ldo;广乙&rdo;的消息。来信人称&ldo;广乙&rdo;作战受伤，在朝鲜海滩停泊，10余名舰员到达牙山，可能已搭乘1艘英国船只返回烟台。[14]没过几天，8月4日，9名&ldo;广乙&rdo;舰水兵乘坐雇佣的朝鲜民船抵达山东荣成成山，告知丰岛当日的情况是&ldo;三倭船将&lso;广乙&rso;打坏，复打&lso;济远&rso;……幸船主、大副俟船搁沉十八岛，即起岸得生。&rdo;[15]8月9日，又有一批54名&ldo;广乙&rdo;舰官兵由朝鲜地方官雇船送到荣成成山。[16]至9月初，&ldo;广乙&rdo;舰的管带林国祥终于现身，一行18人被英国军舰&ldo;阿察&rdo;（archer）送回烟台。

伴随着管带林国祥等官兵的归队，一篇采自他们在仁川时的访谈新闻稿，在不少报章上公布，而其关于丰岛海战的描述与方伯谦的报告和&ldo;济远&rdo;航海日志完全不同。

&ldo;其时，&lso;济远&rso;在前，竟过倭船之侧，倭船并未扯旗请战，及&lso;广乙&rso;行至日船对面，该船忽开一炮，以击&lso;广乙&rso;，&lso;济远&rso;在前，见之并不回轮助战，即加煤烧足汽炉，逃遁回华……&rdo;

落单之后，林国祥指挥&ldo;广乙&rdo;与优势日舰搏战，因受伤过重被迫退向朝鲜西海岸的十八家岛搁浅，为免资敌而自焚战舰，率领余部登岸前往牙山寻找叶志超部陆军，到牙山后发现叶部已经转移，此后经历颇多波折才得以辗转回国。[17]

来自&ldo;高升&rdo;、&ldo;操江&rdo;、&ldo;广乙&rdo;三方的证据，共同指证&ldo;济远&rdo;不仅没有配合&ldo;广乙&rdo;坚持作战，而且遇到己方的运输舰和运兵船时还不作停留和明确示警，只顾自己逃跑，甚至逃跑时舰上还挂出了白旗和日本海军旗。尾炮退敌的真相（1）

日本海军在丰岛海域偷袭中国舰船的军舰，是由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司令坪井航三少将指挥的&ldo;吉野&rdo;、&ldo;浪速&rdo;、&ldo;秋津洲&rdo;三艘巡洋舰，当天以&ldo;吉野&rdo;作为司令舰。战后，各舰舰长以及司令坪井航三都做了相关报告，这些档案文献成为了解丰岛海战真相的另一把钥匙。

坪井航三在8月8日的战斗详报中综述了海战的经过。25日战斗打响，&ldo;广乙&rdo;舰勇猛地冲入日军阵列，依次向三艘日舰发起挑战，试图采用鱼雷攻击。利用&ldo;广乙&rdo;冲乱敌阵的机会，&ldo;济远&rdo;在海战初起时略作还击后，便高速向西方逃跑。这一情况，与&ldo;广乙&rdo;舰幸存官兵所述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