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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睨他一眼，“鸭绒外套和围巾。你从银河军校的飞船上下来，是军校学生吧。我跟你们学校教官合作过，他们去极寒荒星都得穿加绒的作战服，不然零下60度，机甲都冻得动弹不了。你要是订，勉强给你打个折，量大优惠。”沈翡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那大叔，拔完毛的野鸭你怎么处理？直接丢掉？”老头皱眉：“不能吃还往外散毒素，直接烧了！你问鸭子干什么？我这儿鸭绒按克数算，你直说要定制啥样的衣服，我给你算账！”沈翡笑笑：“大叔，要不你把鸭子都给我吧，省得还得烧，烧完还污染空气。”老头脾气暴，但终究是个生意人，他负手而立盯着沈翡，思索了好半晌，才开口说话：“给你可以，但得付钱。”沈翡：“多少钱？”老头：“50星币一只。”沈翡没接话，老头在观察他，他也同样观察老头。虽然理直气壮，但沈翡捕捉到了他说价格时眼神的闪烁，沈翡上辈子做过几年饭，就跟原料供应商打过几年交道，一眼就看出老头是在试探沈翡的心理价。拔鸭绒剩下的鸭ro，对老头来说毫无用处，还得费能源进行处理，吃力不讨好。但既然有人主动开口要，那就另当别论了。做生意就是如此，能多赚一分钱都是赚。不过嘛，沈翡也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沈翡：“一口价，5星币。”老头：“……”沈翡：“我又不是特别稀罕，就是喜欢捡破烂攒东西。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什么用途，你这50星币也太贵了，我还不如趁着出任务，自己打点异兽ro呢。”做戏做全套，沈翡说完就召唤出果酱，准备乘坐机甲回飞船，一副毫不留念，兴致缺缺的模样。老头拉住了他，咬着牙粗声粗气说：“算了算了，看你是银河军校的，5星币卖你也行！但你好歹得买点鸭绒，拿你同学那儿打打广告吧？怎么说也是我辛辛苦苦精养出来的鸭子！”沈翡心花怒放，面上依旧淡定，勉为其难道：“啧，行吧行吧。”野鸭个头很大，足足有沈翡以前吃的三倍大，5星币一只，还不用自己抓，还脱了毛……不管怎么想，都是块天上掉的大馅饼。鸭绒外套太贵，一件就要两万星币，沈翡订了10套。鸭绒围巾要便宜一点，一件两千星币，沈翡大方了点，直接订了30件。沈翡当惯穷鬼，还没奢侈到穿两万星币一件的外套，买了另有用途。最后沈翡把价格砍到了24万5千星币，登录星网的线上交易平台，交了30的定金，大概是7万多星币。老头说量很大，他是手工处理，要过两周左右才能出货，到时候会提前跟沈翡沟通，寄到他给的地址。有星网平台作为监督中介，交易盖了电子章，具有法律效力，沈翡不怕老头会坑人，美滋滋地拿着货单回了飞船。“上厕所上到异兽群里去了啊？”刚进飞船就撞上阿秒，他朝沈翡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这位大厨是不是弄好吃的去了？这次霍哥不在，能不能分我点儿？”沈翡：“哎，我只是下去跟大自然交流交流感情。被抓来出外勤任务，我的心灵遭受了严重创伤，影响我精神力的发挥，我看一个月内您是吃不到我做的料理了，太可惜了阿秒教官。”阿秒：“……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非要带你们出外勤任务的明明不是我啊！”-20钟后，飞船升起高度，进入跃迁。此后又经历了跃迁两次，2小时后，飞船终于提示即将到达目的地，沈翡睡都睡醒了。沈翡和四名老队友成了新同学，几人在飞船上一起聊天打牌，下飞船时仍然自发组队，四人凑在沈翡身边，习惯x地把他当成小队长。沈翡顺应人流走下飞船，观察四周环境，这座星球荒芜之极，没有任何植被，光线非常昏暗，地形起伏很大，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泥灰和堆砌高山。有点像沈翡以前看过的月球表面照片。与他的淡然不同，开学第一天就出外勤任务，队友都挺兴奋，一直在沈翡耳朵边东扯西扯。尤其是萧重山，穿了一身崭新帅气的作战服，跟沈翡给他的特战小分队头盔完美相称，一看就是特地找人赶制的，就为了配套。“军校的消息真严，来了才知道还得上预科。”萧重山臭着脸碎碎念，“我昨天在内网认识了几个学长，他们说只要在预科班级内表现得足够，也有机会分到霍元帅的小分队。沈翡，你说以小爷的实力，被霍元帅选上没问题吧？”沈翡敷衍地嗯嗯点头：“你这么厉害，霍元帅不选你是他的损失，他肯定得哭着喊着求你入——”沈翡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站在飞船前等候的机甲。雪尘……它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沈翡的方向，透过钢铁外壳，沈翡仿佛看到了某人的死亡凝视。沈翡啪地双手合十，虔诚做了个道歉的手势。“怎么是雪尘！难道霍元帅也在吗？！”萧重山惊喊，两步并一步冲下飞船阶梯，周围听到他声音的考生纷纷抬头，随即瞳孔地震。谁不认识霍明渊和他堪称战神之躯的机甲？关键是，阿秒说在这儿等着他们的是正班主任……所以霍明渊是今年预科班的班主任？考生顿时炸开了锅，兴奋地互相议论，还有激动地向雪尘挥手打招呼的，只有沈翡一脸麻木。难怪刚开学，就拖着全班出外勤。原来是这位卷王当了班主任。沈翡想起了悲惨过往，莫名其妙被招入小分队，第二天被拖去开机甲凝精神体，一上午完成了别人好几个月的学习内容，后来还去参加特邀考试……摸鱼大业，危。所有预科同学在雪尘面前集合完毕，驾驶舱打开，霍明渊一跃而下，庞大机甲在同一时间折叠为吊坠，高大男人捏着项链轻巧落地，潇洒无比。“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霍明渊。”低沉慵懒的熟悉男声从头盔内传出。听到他亲口宣布，众人更为激动，霍明渊是银河军校“头等偶像”，竟然来给他们当班主任，何德何能！“今天的外勤任务是切断虫兽的运输网，看到我身后了吗？”霍明渊回头向后一指，无尽灰蒙矮山中，闪烁着浅淡的荧光，像公路路灯一样蜿蜒绵长。“看到了。”“要怎么切断啊？”“我们……能执行任务吗？”“对啊刚入学而已。”“……”预科班里的学生年龄和经历参差不齐，如果是真正的一年级小孩，现在估计屁都不敢放，站得绷直等霍明渊继续说。但这群老油条子肆无忌惮就开始了讨论。幸好两位教官并不在意，霍明渊抬手表示肃静，等议论声渐低，继续说道：“任务不重要，关键是教学，这里就是课堂，能理解吗？每个月我都会亲自带一次外勤任务，这是我唯一教授的课程。”“接下来，我会按照你们的特长和学习方向，给每位同学发布任务，按照任务类型分为不同小组。”沈翡站得远远的，听霍明渊对着光脑，一板一眼宣读任务分组，有点走神。公事公办的霍明渊认真严肃，眼神冷戾，烟嗓沙哑而平静，毫无情绪起伏。这才符合沈翡对霍明渊的初印象。他是年少便声名鹊起，高高在上的联邦元帅，天赋卓绝到一步迈青天。如此遥不可及的人物，昨天早上还郁闷地坐在沈翡面前，随便拿纸巾抹掉脸上汤汁，趁热吃完所有灌汤包，才黑着脸去洗澡清洁，把体面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沈翡心中突然生出怪异感。从霍明渊阴差阳错吃了他做的菜，一切便朝不可控制的方向脱缰狂奔，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