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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楚北渚又乖乖站住了，而崔安海从滚进来到滚出去，前后只不过隔了三句话的工夫，现在殿内仍是他们二人。

盛衡一把拉起楚北渚的手，让他坐在床边：&ldo;你把自己当什么了?&rdo;楚北渚感觉盛衡几乎控制不住愤怒，就要伸手打人时，但他又放开了楚北渚在殿内走来走去，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ldo;我对你的心意都喂狗了吗?你居然自己把自己当成个男宠。&rdo;

此时楚北渚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他原以为盛衡只是将他当成男宠，想着能借此机会与盛衡在一起一段时间，反而是自己赚了。

但现在盛衡的暴躁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盛衡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的男宠，他便开始无措起来，因为楚北渚知道，他远远配不上盛衡的情意。

楚北渚不安地坐在床边，看着盛衡怒气冲冲的身影，他小声说道：&ldo;抱歉。&rdo;

盛衡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ldo;北渚，我真的无法让人信任吗?&rdo;

楚北渚摇摇头：&ldo;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的问题。&rdo;

盛衡抱住了他：&ldo;我这一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因此我做的不够好，不够多，你多给我几个机会，好吗?&rdo;

楚北渚犹豫了许久，还是将手搭到了盛衡的手背上：&ldo;子枢，你做的已经够了，只是我不适应，不适应接受别人的好意，所以才误会了你。&rdo;

盛衡手下力道很重，紧紧地抱着楚北渚，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这下楚北渚终于体会到，盛衡真的承担了太多了压力。他知道楚北渚的身份和个性，因此在楚北渚面前往往是更加强势和自信，但此时的他无所顾忌地露出了无助的一面。

楚北渚也将头稍稍偏过去，两人互相依靠着，楚北渚轻声问道：&ldo;要睡了吗，已经很晚了。&rdo;

盛衡轻轻摇了摇头，头顶在楚北渚的颈边蹭了蹭：&ldo;不要，明日没有朝会，不早起。&rdo;

楚北渚在心底笑了，盛衡现在的样子就像只撒娇的大猫，黏人的狠，但楚北渚自己也不禁沉迷在当下的气氛中：&ldo;那子枢有什么烦心事?&rdo;

盛衡掐着眉心，站了起来，负手走到窗边，将留着缝隙的窗户彻底关上，但又站在了窗前。

&ldo;颍州布政使一家，依旧是按律判的。&rdo;

楚北渚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观点。

盛衡自顾自地说着：&ldo;我何尝不知他有苦衷，他妻儿被掳，迫不得已委身于白莲教。&rdo;

楚北渚先是&ldo;嗯&rdo;了一声，然后又接了一句：&ldo;国有国法，子枢不必过分自责。&rdo;

&ldo;但我没有办法，今日因为他有苦衷，便赦免谋反大罪，明日参与谋反的人岂不是都可以声称自己有苦衷。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衷，大梁的谋反之人岂非层出不穷。&rdo;

楚北渚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罪犯诚然有诸多的苦楚，但犯律事实既定，法不容情是常理，法外开恩则需更加谨慎，他轻声说道：&ldo;我明白。&rdo;

盛衡的眼神中带了许多的苦楚：&ldo;白莲教这一案中，处死了很多很多人，我知其中有人是无辜被牵连，但谋反大事，宁可错过三千，不可放过一个。&rdo;

盛衡又叹了口气：&ldo;不知这些无辜之人，化为鬼魂是否会来找朕复仇。&rdo;

楚北渚看着盛衡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许不忍，他做杀手的这十年中，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但他这十年杀人的总和，也不及盛衡这一次多。他知道此时盛衡的内心定是万分沮丧，人非草木，一名无辜之人的丧生，就会毁掉一个家庭，若百人无辜而死，就会有千人悲痛万分。

&ldo;萧靖之尚逍遥法外，白莲教真正的首脑还不得而知，他们自称手中有前朝血脉之人，也无从得证。每日每夜我都如同头顶悬剑，时刻无法放心。&rdo;

楚北渚看着眼前高大的帝王，屋内的烛火昏暗，衬得他脸色晦暗，但楚北渚看见了他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于是他走上前去，从正面拥住了盛衡，在他耳边轻声说道：&ldo;我如今明白了，帝王之术，便是让自己痛苦。&rdo;

盛衡被楚北渚逗笑了，回抱住他：&ldo;还是北渚懂我。&rdo;

楚北渚声音闷闷的：&ldo;是啊，我比子枢的痛苦早了几年。&rdo;

盛衡用力抱着楚北渚，像是两人溺水的人成为了彼此的枯木。仿佛就在此时，楚北渚的眼前一片光明，他和盛衡之间越亲密，他就越能得到救赎。

&ldo;我有个不情之请。&rdo;楚北渚将脸埋在盛衡胸口。

盛衡先是惊讶于楚北渚动作的亲密，随后说道：&ldo;说来听听。&rdo;

楚北渚小声说：&ldo;我的腿已经大好了。&rdo;

&ldo;我知道啊，刚你就说了……&rdo;盛衡先是想着楚北渚早已经说过了，随后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手掌捏着楚北渚的双肩，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ldo;北渚，&rdo;盛衡咽了一下口水，&ldo;你确定?&rdo;

楚北渚点头只点了一半，就被盛衡突然吻住，盛衡的双手是火热的，吻也是火热的，而楚北渚的双唇冰凉，两人唇齿相交间，楚北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他前半生的欢乐便都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