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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军培也紧跟着把水壶送上去：&ldo;班长，这里还有半壶。&rdo;

张大海见战士们那干裂的嘴唇，心里就疼得慌。可同志们为革命、为战备所表现的顽强的战斗意识，又使他心里格外受到鼓舞。他高高兴兴地接过同志们的水壶，挂在肩上。一会儿，各排战士都自动把水壶送给班长、排长，又投入了紧张的战斗。

不知劳动了多久，大牛觉得胸膛里热得像炉火，火苗直往嗓子眼里冒，舌头干得发梗，仿佛有个什么硬东西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似的。气得他朝天上横了一眼，又紧闭嘴唇，奋力地挥起了十字镐。

赵方明正在挨个儿检查水箱的水，他希望根据炊事班长说的那个数，还能发掘一些潜力。可他一连查看了四个水箱，都是半半拉拉的，有的只有一个指头深的水，能把水箱敲得咚咚响了。这时刻，从隔壁那个新猫耳洞的水箱里，传来嘀嘀嗒嗒的水声。是谁在用水呢？他赶紧看看去，原来是张大海他们，把水壶里的水都倒进了水箱里。他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完全理解同志们的心了。心想，有这样高度自觉的战士，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呢？我们的战备工作，还有什么不能落实的呢？但是，当干部的，越是在艰苦困难的时候，就越要关心战士的生活，关心战士的情绪，爱护和发扬群众的积极性。

赵方明问张大海：&ldo;一班长，猫耳洞的工程快完了吧？&rdo;

张大海说：&ldo;这就好了，指导员，各班正在扫尾子，清理坏境卫生了。&rdo;

&ldo;这大半天，同志们休息了没有？&rdo;

&ldo;没有，都不愿意休息，哨子吹破了，也没有一个搁下工具的。&rdo;

赵方明越听他这么说就越揪着个心：&ldo;不行不行。一班长，这样不行啊！你快去告诉二排长，把同志们带到北面那个山沟里荫凉荫凉，休息休息，快去。&rdo;

&ldo;是！&rdo;

赵方明望着张大海远去的背影，听着满山遍岛铿锵铿锵的响声，他的心就随着这响声震动着。他深深感到，这一声声震响，要泼下战士们多少汗水，付出战士们多大的忍耐力呀！

赵方明两条腿不由自主地走开了，三步并成两步地奔跑着，老远老远，他就看见战士们一个个趴在那小沟里，把火热的胸膛，紧紧贴在荫凉的石板上。大牛正在吸允着一块刚从石缝里抠出来的有点湿润的石头

大牛见指导员来了，狠劲干咽了一口，悄悄把石头扔了。他知道，如果让指导员发现这情况，他就更要为全连同志操心了。

赵方明挤了进来，坐在战士们中间，笑嘻嘻问道：&ldo;大家累吧？&rdo;

众战士说：&ldo;不累！&rdo;

&ldo;大家渴坏了。&rdo;

众战士说：&ldo;指导员，不渴！&rdo;

&ldo;渴是渴。&rdo;乐天说，&ldo;指导员，咱们渴在口上，甜在心里&rdo;

众战士说：&ldo;对！咱们渴在口上，甜在心里！&rdo;

&ldo;同志们说的好！咱们宁愿泼干了汗水渴干了舌头，累断一身筋和骨，也要想尽办法，搞好千里岛的战备，一定要让毛主席他老人家放心！咱们为革命为战备多吃一分苦，祖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就能多得一分幸福&rdo;赵方明越说声音越高昂，&ldo;同志们，为了胜利地抗击强台风的侵袭，防止敌人趁台风到来前后搞突然袭击，咱们还要利用空隙时间，采集野菜，尽最大可能搞好一切准备，做到有备无患。&rdo;说罢，随手摘起一棵野菜来问道：&ldo;大伙说，这叫什么？&rdo;

有的战士说：&ldo;灰灰菜！&rdo;

赵方明再选摘一棵：&ldo;这是什么？&rdo;

有的战士说：&ldo;盐蒿子！&rdo;

赵方明又选摘一棵：&ldo;这？&rdo;

&ldo;野白菜！&rdo;

&ldo;对，这些野菜都可以吃。同志们抓紧时间，采集起来，送到伙房去。可要注意安全；风浪大，不要到海边去。大伙能做到吗？&rdo;

&ldo;能！&rdo;战士们&ldo;轰&rdo;的一声，漫山遍野采集野菜去了。

约莫一袋烟的工夫，从南山坡传来一阵狂喜的欢叫声：&ldo;指导员---！指导员---！快来呀---！一条大鱼，一条这么大的鱼！&rdo;

赵方明跑过去，猛见卵石滩的乱石礁上，有条八九尺长、脊黑肚白、肥胖胖亮闪闪的大鱼，正夹在礁石缝里乱蹦跶。杨玉山领着战士们直往鱼跟前扑，他赶紧喊住他们：&ldo;等等！快拿绳子去！&rdo;

赵方明听王大爷讲过很多&ldo;赶海&rdo;的故事，大爷说，渔家有句话：涨潮一尺，鱼满一仓。潮大鱼多，涨海潮的时候，鱼随着一潮流带上滩来，一等海潮退了，就把鱼留在滩上了。要是遇上大风大潮，兴许还能拾到几十斤、几百斤的大鱼呢。可大爷说在海滩上&ldo;蹲边&rdo;，大意不得，要用保险绳把人拴住，免得叫大风大浪把人卷到海里去。

赵方明接住通讯员小韩拿来的绳子，把大牛、乐天、军培他们拦腰拴起来。战士们生怕大鱼再挣扎几下，就要下海了，等指导员拴好绳，就哗啦一声扑鱼上。冷不防那鱼的大肚子一挺，把大牛、乐天、军培他仨结结实实摔了个&ldo;驴打滚&rdo;，还喝了一口咸水。大牛从来没吃过败仗，气得他爬起来就照着鱼的腮帮子狠狠砸了几锤。这当儿又上来几个战士，七手八脚，捆的捆，拖的拖，个个弄了一身汗一身水，才把鱼拖上来，抬到伙房里。杨玉山叫徐德宝过过称；徐德宝犯了难，咱炊事房哪有那么大的秤呢。只好用快斧把鱼劈开，化整为零，一节节地过秤，加起来一算，不多不少，整整二百九十斤，顶头大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