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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赵建成想了想：&ldo;我也听说过，这是真的，全世界都知道。美国飞行员当了俘虏以后，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由十三国文字写好的投降书，希望得到优待。真可笑，又怕死，还得来打仗。&rdo;

&ldo;干脆直接投降算了！反正咱中国人做不出这种贪生怕死的事情来。&rdo;有人接了一句。

&ldo;听说美国飞机也很厉害，超低空不好打，要是敌机扔子母弹怎么办？&rdo;小战士又提出个既天真又严肃的问题。

&ldo;打仗还有不死人的？子母弹有什么了不起？怕死就别上前线！&rdo;

&ldo;谁怕死了？我就是问问嘛，如果有防御措施当然好了，有备无患。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毛主席说的，懂不懂？&rdo;

&ldo;扔子母弹？不怕！&rdo;刘文插话说，&ldo;没等它扔就让咱们给揍下来喽！真要是扔了，该谁光荣谁就得光荣。不过，你还年轻崩不着你，别紧张，这就叫&lso;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rso;哪，这是毛主席的诗，对吧？&rdo;

&ldo;又来了，又来了，你就不能让我们耳根子清静点？&rdo;赵建成一听他咬文嚼字就别扭。

刘文意犹未尽：&ldo;老赵，说真的，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由得咱老刘激情所致诗兴大发，我改两句你听听。杜甫的《兵车行》，听着啊！&lso;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rso;太悲怆了，不好，情绪低落。应该是&lso;车辚辚，路迢迢，战士枪弹各在腰。爷娘妻子不相送，雄风犹胜当阳桥&rso;。&rdo;

&ldo;你还有完没完？真够呛！不伦不类的改什么改，杜甫老先生地下有知，非钻出来暴揍你一顿不可！&rdo;

车上一片笑声。

玉溪县，中国著名&ldo;烟都&rdo;，因盛产优质烤烟而蜚声海内外。

第二天傍晚，车队到达宿营地。佟雷跳下车，拍拍身上的尘土快步朝连长跑去。按照连里分工，摩托行军全过程均由他一人担任值星排长。

沈长河正弯着腰用拳头捶打着麻木的双腿，颠簸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确实累了。可他心里踏实，通过观察，一路上行车队形保持良好，部队士气旺盛，不管路况如何复杂，依然安全准时抵达营地。作为基层指挥员，沈长河深感千斤重担在肩，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懈怠，他就认准了一条，严格按照行军规定执行。

因此，部队出发前，沈长河在誓师大会上一口气规定了&ldo;八不准&rdo;：&ldo;一句话，每个人的言行举止必须高度统一，不得随心所欲各行其是。现在是上战场，不是游山玩水逛大街！不要给我说什么自由，规矩就是纪律，就是命令，没那么多自由！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明白吗？&rdo;

沈长河历来言出法随不放空炮，这么大的行动不立规矩、不令行禁止是绝对不行的，全连上下深知他的脾气，自然更加循规蹈矩，严格执行，不敢懈怠。

&ldo;连长，怎么安排？&rdo;佟雷已经站在连长的面前，一脸的严肃。

&ldo;雷子，&rdo;沈长河有一次无意中听团长这样称呼佟雷，方知其昵称，最近他愈发喜欢这个懂事而又干练的小军官了。所以，没有人时他也这样叫，佟雷感到亲切，觉得这个令人敬畏的连长有时像个大哥哥。

&ldo;放松点嘛！这才刚开始，越往后困难越多，每临大事有静气，要学会随时调整心态。&rdo;说着，拍拍佟雷肩上的尘土，脸上闪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ldo;知道了。&rdo;佟雷感激地望着连长。

&ldo;你马上落实四件事：一、集合部队，分配住房，今晚卷烟厂大仓库宿营，一律打地铺。每个排一间，连部随三排住。二、清点人数检查装具、装备和车辆装载情况，抓紧开饭。三、夜间岗哨从一排开始轮换，梯队统一口令&lso;南线&rso;，回令&lso;征途&rso;，重点警戒停车场地。四、好好打扫一下个人卫生，一个个跟土猴儿似的。八点整准时熄灯休息，明早五点起床，六点出发。&rdo;

&ldo;是！&rdo;

&ldo;嘟‐‐嘟嘟。&rdo;一长两短，佟雷吹响了集合哨，&ldo;指挥连集合！&rdo;

肆虐了一天的太阳终于从西边的群峰之间&ldo;咕咚&rdo;一声掉了下去。玉溪县城几条不太宽阔的街道旁整整齐齐、一辆紧挨一辆停满了炮车，昏暗的路灯下，荷枪实弹的哨兵时隐时现。

云南烤烟举世闻名，色金黄，味醇正，叶大茎细，香气扑鼻。二排住的大库房足有一个篮球场大，东边一角整齐地堆放着装满烟叶的大包，一层一层堆起足有三米多高，连地上都散落了厚厚的一层。这芬芳的烟草气息对&ldo;烟鬼&rdo;们来说，不亚于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狗忽然嗅到腐尸味道，个个翕动鼻翼，直咽唾沫。

不知哪位老兄实在按捺不住，悄悄拣点碎烟叶卷了一支&ldo;雪茄&rdo;，躺在被窝里有滋有味地吸起来，烟雾起处香气扑鼻，一时间会抽烟者争相效仿，顷刻之间大仓库里青烟缭绕雾气腾腾。黑暗之中火头闪烁如繁星点点，谁也不吭声只管&ldo;埋头苦干&rdo;，滋滋之声不绝于耳。

佟雷从停车场查完岗哨匆匆归来，只见从门窗缝隙中冒出阵阵青烟，一时愣在那里，心想：&ldo;着火了！&rdo;慌忙破门而入，打开灯一看，不免又气又急嚷道：&ldo;怎么回事？谁干的？都给我起来，不象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