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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蒋干不等他反悔，赶忙答应，一熘烟跑进舱中，使劲推醒周瑜。周瑜好像习惯了这种警惕的军营生活，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抓住蒋干的前胸，另一手从枕下抽出一柄匕首，抵住蒋于的咽喉，喝道：&ldo;谁？&rdo;

蒋干吓了一跳，叫道：&ldo;公瑾兄，是我！&rdo;

周瑜睁大眼睛：&ldo;哦，是子翼。&rdo;他放下匕首，拍拍自己脑袋，&ldo;我喝醉了，昨晚邀请子翼同床夜话也忘了。咦，你刚才摇我干什么？&rdo;

蒋乾道：&ldo;难道公瑾兄也这样对待自己夫人。你的船队发生大火了，甘宁将军要我叫你起来，赶紧去处理这事。&rdo;

听到船队发生大火，周瑜立刻蹦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接下来，蒋干迷茫地看着从人慌乱地给周瑜穿上绵衣和鞋子，他只来得及对蒋干说：&ldo;子翼，你自己睡，等我回来再跟你叙旧。&rdo;然后在随从的簇拥下，一熘烟跑得无影无踪。那些昼夜保护他的卫卒，也随着他的离去而走得一个不剩。

蒋干火速跑回屋，飞快地从床上匣子里摸出一枚符节，又从案上找出那卷蔡瑁的书信，往怀里一塞，跑到舱外，骑上马就往渡口奔去，然后向守卫渡口的卫卒亮出符节，顺利地摇船离开了渡日，往江北飞驰。在舟中，他望见东吴军营中的那丛冲天火光已经慢慢暗淡了下去。天色虽然还是黑，但东边已经露出了一抹亮色。江岸水汀枯黄的草，也已经呈现出衰瑟的轮廓。赤壁真如其名，暗红色地矗立在江边，好似一张血盆大口。回首北面的乌林，黑沉沉的，好像还在睡梦之中。蒋干困极，仰天打了一个呵欠，心里却觉得十分轻松。

八、荆州士卒遭虐待

刘备的军营驻扎在周瑜军营的东侧，他的兵马不足两万，还留了一万在夏口，以备不虞。周瑜军营中的火光，早已被候望的士卒报告进去了。刘备大惊，以为曹军突袭东吴军营已经得手，急忙唤起诸葛亮、关羽、张飞，商量对策，脑中已经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很显然，久经战阵的周瑜如果兵败的话，他这区区一万多水兵只能成为曹军的砧上鱼肉，任其宰割。

望着西边沿岸冲天的火光，刘备强自镇定，对诸葛亮道：&ldo;军师，是不是曹军偷袭周瑜营寨，我们该怎么应对？&rdo;

张飞已自按捺不住了，对身边的士卒吼道：&ldo;快去唤醒各营士卒，准备打仗。&rdo;

诸葛亮赶忙拦住他：&ldo;且慢，三将军，不要自己乱了自己的阵脚，先探听清楚虚实再说。&rdo;

张飞焦躁道：&ldo;军师，燃起这么大的火，肯定是曹操突袭，还探听什么？&rdo;

刘备着急地望着诸葛亮，诸葛亮道：&ldo;不然，周瑜足智多谋，非等闲可比。我们暂时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被他们耻笑。&rdo;

张飞点点头：&ldo;和曹操初遇，他就打了胜仗，想来也不会这么没用，让曹操偷袭了营寨去。&rdo;

他们登上军中最高的楼船，向周瑜军营方向探视，确实是燃起了几艘船。诸葛亮看了一会儿，果断地对刘备说：&ldo;主公，绝对不是曹操偷袭营寨，而是周瑜军营中故意纵火，连失火都不是。&rdo;

刘备望着他，满怀狐疑：&ldo;何以见得？&rdo;

诸葛亮道：&ldo;主公，若是曹操突袭，着火点不应该那么狭窄，周瑜军营那么多船，只在中间燃起那么几艘，其情可疑。而且军营其他营寨丝毫不见慌乱，只有鼓噪的声音，似乎是看热闹，这于理不合。&rdo;

张飞附和道：&ldo;军师说得是，很是可疑。&rdo;

诸葛亮继续说：&ldo;昨日下午不是听谍报说吗，周瑜有个同窗名叫蒋干的来到东吴军营，我猜测，可能是曹操派来游说周瑜投降的。但我知道，周瑜绝不可能投降，上次他旗开得胜的时候，我跟他说，曹军势大，不可轻敌，水军都督蔡瑁、张允，都深通训练水军之法，不可小觑。我怀疑他会使反间计，让曹操自己杀了蔡瑁、张允。这只是我的猜测，未必是对的。主公你看，火势渐渐变小，士兵们也不鼓噪了。&rdo;他又抬起头，&ldo;天也亮了。&rdo;

刘备对诸葛亮的分析非常首肯：&ldo;江东人才济济，有周郎这般将才，难怪黄祖守江夏不住。&rdo;

诸葛亮笑道：&ldo;主公是否担心周瑜将来是我们的一大敌手。&rdo;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关羽&ldo;哼&rdo;了一声，插嘴道：&ldo;周瑜不过仗着江东人多，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大哥怕他作甚。&rdo;

张飞道：&ldo;二哥不要小瞧周郎，若论单打独斗，我们兄弟当然谁也不怕，可是打仗究竟不能单凭匹夫之勇嘛。&rdo;

关羽不悦道：&ldo;三弟总是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rdo;

刘备道：&ldo;三弟说得是，打仗不能凭匹夫之勇，否则如今统一北方的就该是吕布了。&rdo;

诸葛亮道：&ldo;云长说得也有道理，周瑜虽然能干，奈何受孙权猜忌，这次用他，不得已耳。要除掉他也不难，等击破曹兵再说。&rdo;

刘备喜道：&ldo;军师有何高见。&rdo;

诸葛亮道：&ldo;大战过后，主公必定会和孙权会面，那时可以趁机挑拨他们君臣关系，臣认为一定有用。&rdo;

蔡瑁、张允正在楼船上望着水兵操练，在一些中层军官旗帜的指挥下，水兵们有条不紊击刺。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船上灯火通明，照得士卒们的额头亮晶晶的，还可以看见粟米似的细微汗珠。蔡瑁的眼光却没有在他们身上，他看见了周瑜军营中冲天而起的火光，非常奇怪。

他身边的张允却一心一意指挥着水兵操练，过了一会，他走过来对蔡瑁道：&ldo;舅舅，这样训练下去，不出一月，就可以和周瑜在水上交锋了。&rdo;

蔡瑁叹道：&ldo;只怕丞相不耐烦等这么久。&rdo;

张允也有些失意：&ldo;唉，也是，出兵在外，日费钱粮无数，谁都想速战速决。不过目前耗不起的应该是周瑜，丞相何必要着急呢？&rdo;蔡瑁没有理会他，仍是注目对面周瑜的军营，自言自语道：&ldo;为什么会突然燃起大火。&rdo;

张允也遥望对岸，答道：&ldo;鬼才知道，也许是不小心失火罢，好像烧了几只小船，没有多少损失。真希望他们烧个精光。&rdo;他又转过目光望着东边的刘备军营，&ldo;还有刘备，真沉得住气。哎，舅舅，当日如果果断一些，在荆州就杀死刘备，只怕不会像现在这么棘手罢。&rdo;

蔡瑁道：&ldo;当日笑刘备寄寓我们主公篱下，现在反倒轮到他来笑我们了。&rdo;

张允默然，又道：&ldo;舅舅后悔投降了？&rdo;

蔡瑁道：&ldo;世上无后悔药可食。&rdo;

这时水军营寨突然产生喧哗声。蔡瑁、张允寻声望去，只见荆州水兵和北方士卒在推推攘攘，嘴上不停叫骂。蔡瑁大叫道：&ldo;去打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rdo;

一个部司马跑上来：&ldo;启察都督，是虎豹营士卒要抢我们荆州士卒的衣服。&rdo;

张允这时倚在栏杆上，看见一只快船正从赤壁快速向北岸驰来，问道：&ldo;那只快船似乎是我们荆州水军的，怎么从赤壁方向驰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