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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洛恒：她早便说过她若成婚便予我自由，可是……我竟不愿要这自由。骈妇么？我艰难却坚定地道：&ldo;我……可以，只要柒柒……&rdo;&ldo;住口！&rdo;她一时便恼怒了，&ldo;洛恒！你怎可这般没出息！&rdo;是了，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卑微的模样，又怎有出息。就算我拼命地将光环加诸自身，博得文武双全的盛名，可藏在看似优秀模样之下的却仍是自卑的灵魂。我再怎么努力却无法改变女儿身的事实，我‐‐永远都配不上她。

沐柒：阿恒并非懦弱的人呐，自小受伤连哼都不哼，受委屈也自个憋在心里，总是故作坚强的模样。可为何她一遇感情便畏畏缩缩，踆巡不前她这般软弱忍让，我在她身上看不到未来。轻叹道：&ldo;阿恒，你回洛府罢。&rdo;她咬了咬下唇道：&ldo;柒柒，是厌了我么&rdo;我确是有些倦了，五年多，仍未曾得到过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厌她么她是天底下顶好的人，只是‐‐连与我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ldo;嗯，我累了。阿恒，我们‐‐结束罢。&rdo;

洛恒：我已经尽全力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什么我都接受了，为何，为何仍是留不住她呢&ldo;柒柒，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何要结束？我陪着你，不好么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也不行么？&rdo;即便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罢。我不是傻子，柒柒待我，表面上虽老欺负我，但其实在意我，甚至偶尔也疼惜我。我不明白，明明她心里是愿我听她话，陪着她的，为何又偏要逆着自己的心意拒绝我。

柒柒：傻子，傻子，阿恒就是个傻子。&ldo;我就是讨厌你‐‐&rdo;我闷闷道，&ldo;什么都不要。&rdo;什么都不要，连我也不要么？我不愿再说让她娶我或是要我嫁给她的话了，我实在承受不起再被拒绝一次。阿恒愣了愣，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我话中的意味。我的傻阿恒，非得要我解释么？&ldo;阿恒呐，感情并非交易，不是你付出得多，要得少，便是为对方好。&lso;礼尚往来&rso;这四字，才是感情的真义。&rdo;阿恒仍一脸迷惑的样子，罢了，让她细细想去。

洛恒：幸好不是讨厌我，而是讨厌我什么都不要，那便是说‐‐我是可以要自己想要的么？礼尚往来，柒柒也是如我欢喜她一般欢喜我的么？正琢磨着，柒柒略气恼的声音传来：&ldo;你‐‐回洛府去！不想清楚就别想上我的床榻，下去！&rdo;被柒柒从怀中一揽一带，便轻巧地被丢下了床，&ldo;咝&rdo;，我的臀略疼。她倚着床，身上的亵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些许春光，我不由一时看呆，臀部也不疼了。&ldo;反正我要与你绝交七日……不，三日，你不得来寻我。&rdo;她微嗔地说道，居高临下地从床榻上望着地上的我。柒柒这般的生气莫名有些可爱，她不似动怒，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般的嗔怪。……情人么柒柒，我‐‐真的可以奢求更多么？

沐柒：昨日遣阿恒归洛府，也不知她想得如何了。我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可是……我有时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又怎能奢求她能理解。只是重逢之初的报复之心已被数月的时光消磨殆尽，真的是报复么，还是给自己一个与她重逢的借口？那五年来的焦虑恨意，是真的想要阿恒不幸，还是只是缘于自己无法消受的思念与委屈。山有木兮木有枝，阿恒，我知道你欢喜我，可是‐‐你知道我欢喜你么？想让你知晓，又怕即便你知晓，却仍不肯上前。

李昱昭：召来小柒，只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ldo;小柒，&rdo;她仍是朦朦的眼神，&ldo;小柒！&rdo;她这才略回过神：&ldo;嗯……父皇，我听着呢。您继续说。&rdo;明明就没听，偏还能淡然地应答，我也懒得追究，直言道：&ldo;洛小五‐‐是女儿身否？&rdo;她的眼终颤动了下：&ldo;父……父皇，您……您如何得知？&rdo;果然，原本只是在小柒宫中见时觉得，洛小五竟有几分神似小柒母亲，只是心下狐疑，还未及确认。即便小柒反驳，我也会亲遣人检验，现下小柒认了，倒省却了麻烦。

沐柒：父皇答道：&ldo;我方才得知的。&rdo;我竟，竟被父皇下了套。这般岂不是，白给了父皇阿恒的把柄，甚至也可能是洛府的隐患，纵然是我无心之失，可日后若因阿恒女儿身而闹出风波，我‐‐不是害了她么？一时我便挂不住惯常的淡笑，愁容问道：&ldo;父皇，打算如何处置。&rdo;父皇面上果有些许忿色：&ldo;这洛小五，伙同洛家，犯了欺君之罪，念着往日功绩，可既往不咎。不过‐‐&rdo;父皇顿了顿，我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ldo;她骗你感情，害你二十余岁仍未成婚，我‐‐绝不轻饶。&rdo;听父皇如此说，我才略略放下心，扯出几分笑意：&ldo;父皇，谁说我不成婚，便是为她？是我眼界过高，与阿恒并无几分关系。&rdo;是为阿恒么？除了阿恒，我从未正眼瞧过他人，能文不能武，能武不能文，即便文武双全，也必无阿恒之生性纯良，惹人怜爱。

情不自禁

李昱昭：原本她俩儿时便许过玩笑，让洛小五娶柒柒做媳妇之类。随着她俩年岁渐长，以为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小柒恣意张扬，直率任性，须得一个内敛和善，隐忍坚毅之人来悉心照顾她，护她周全。洛小五自幼我看在眼中，无论从待小柒的情意，还是文韬武略的才能都可堪柒附马之名。可是……五年多前，小柒自去边疆见过她归后，便绝食三日，只蜷缩在床榻角落，默默流泪，一动不动，险些……险些丢了性命，昏迷之中只听她断断续续地念着&ldo;阿恒……为何……&rdo;可后来，她醒来后便一如往常，仍是我疼爱的小柒，只是……从不涉朝政的她，开始在朝堂上布局。如今看来，小柒应是在那时便得知了洛小五的女儿身。我的小柒，受这般委屈，竟对我这父亲一声不吭，只字不提，是为了瞒洛小五的欺君之罪，而这&ldo;并无几分关系&rdo;，也是一味为她开脱。

沐柒：父皇似是忆起什么，神情有些戚戚，摇了摇头，定下神对我道：&ldo;过去的，你若不究，我也罢手。只是，小柒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这帝都的才俊男子，你可有能看得上眼的？&rdo;那&ldo;男子&rdo;二字，让我的胸口略略发闷，只闷声道：&ldo;没有。&rdo;我看上眼的，是一个女子，是个会羞会恼，却使我心中温暖充实的女子。父皇也略不悦：&ldo;没有。我替你选一个，我记得章寒还未有正室。&rdo;我心口一紧，我和他？不可能的，他是臣，是棋，即便我与他在外人看来私交甚密，可我对他根本就没感情。&ldo;不，我绝不从！&rdo;我立时道。父皇怔了怔，也温怒了：&ldo;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莫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这‐‐亦是皇命！&rdo;我轻呵一声，冷声道：&ldo;那么，父皇便用我的尸体去成婚罢。&rdo;如若嫁给他人，宁死。父皇一时神伤，我心下有些不忍：&ldo;父皇，我不该这般说话。父亲……&rdo;父皇勉强敛住了悲容，镇静道：&ldo;你若不愿……便缓着罢。&rdo;他离开了，脚步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