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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许敬宗，不久就在朝堂上提出一个大胆的奏议。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与贬臣褚遂良暗通书信，潜谋不轨。高宗即位以来，从没有这样坚决的作一件事，贬，贬，贬。韩瑗，来济，连同王皇后的舅父，还有忤逆君王的褚遂良，再次遭到贬黜。他们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个地方了，老臣们霎时由大唐的中枢面对帝国最边远的景象。来济面对的，是突厥人的帐篷，一天，看到突厥的骑兵扬起的飞尘，起身上马，冲入敌阵，成就了大唐的英烈。比起贬所中忧愤而死的其他老臣们，来济是幸运的。更幸运的人是武后的侍诏，成了新的侍中，那时韩瑗还没来得及走到他遥远的贬所。

&ldo;何患无词。&rdo;太尉只能给老友们这样的安慰，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喝闷酒的生活里，他的书编完了，《武德贞观二朝史》还有他的《大唐新礼》。太尉恭恭敬敬的呈给了自己的外甥。

&ldo;舅父给了朕两本他编的书，媚娘你看。&rdo;李治拿着太尉的书给武后看，&ldo;先帝也曾给过我一本《帝范》的书，现在也不知道放在哪了。&rdo;

&ldo;皇帝是你自己当出来的，哪有那么多规范要守呢。皇上你说呢？&rdo;武后随手拿起《大唐新礼》翻着。

李治微笑了一下，现在这个女人让他越来越捉摸不定了，但他确实回想不起那本书了。&ldo;皇上你看，这明明是对你不敬，皇帝还在世，他就说这些，丧葬仪式。&rdo;武后把书拿给丈夫看。&ldo;哦，&rdo;李治没有看明白，但看媚娘的热心劲说，&ldo;你要是不喜欢就删了吧。&rdo;

&ldo;也难为太尉了，皇后还是封赏吧，不然又让人说咱们不体恤老臣了。&rdo;武后娇声的说。&ldo;好好，朕真是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以前不是恨的牙痒痒的吗还？&rdo;李治随即下旨，赏太尉绸两千匹。

一个小太监报道，&ldo;侍中许敬宗求见。&rdo;

&ldo;看，你忠诚的侍诏来了。&rdo;李治开玩笑的说，&ldo;他还是皇上的侍中啊。&rdo;&ldo;不知他今天是朕的侍中，还是你的侍诏。&rdo;

&ldo;臣参见皇上，皇后。&rdo;

&ldo;许侍中，你来有什么事要奏明朕……&rdo;看了看，坐着的媚娘，&ldo;还是皇后呢？&rdo;许敬宗听皇上风趣问话，心里不知何意，&ldo;臣为皇上皇后办事，无不尽力。&rdo;&ldo;好好，呵呵。&rdo;李治笑着说，&ldo;有什么要奏的，说吧！&rdo;

&ldo;臣最近接到告发，太子洗马韦季方与监察御史李巢私结朋党之事。&rdo;&ldo;哦，&rdo;没等侍中说完就说，&ldo;这件事，就由你处理吧，我就任命你为大理寺丞，下去吧。&rdo;许敬宗看出这个皇上不喜欢臣下说过多的话，起身告退了。

太尉站在院子里，看着堆满院子的两千匹绸缎，陪他一起看的还有一个人，韦季方。太尉府现在很少有人来访，都知道太尉在著书，求官问路的都跑到了，中书令李义府的府上了。

&ldo;皇上待太尉不薄。&rdo;韦季方对头发花白的太尉说。

&ldo;他们一个一个都走了，该轮到我了。&rdo;长孙无忌无奈的说，&ldo;皇后喜欢给待杀的猎物一点希望。&rdo;

&ldo;可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太尉是国舅啊！&rdo;

&ldo;这些是皇上的赏赐。&rdo;他转过来看着京城中难得还来看他的友人，&ldo;你被皇上看上了，最近一年里踏进我门里的人都追随先帝而去了。&rdo;

韦季方有些不寒而栗，在他的记忆里，太尉的话言出必行。

大理寺的制服，出现在院里堆积如山的富贵前。韦季方目瞪口呆。长孙无忌目送，最后的这个友人从自己的院子里走上了囚车。

&ldo;太尉一向可好。&rdo;许敬宗凑过来，咧着嘴角。

&ldo;何患无词！&rdo;国舅对天长叹。

许敬宗得到这样一句莫名的话，没趣的走出，顺手拉了拉耀眼的绸缎。山一般的富贵，轰然倒塌，散落在太尉石砌的院子里。

韦季方忍受住了大理寺的刑法，但他不能承受审讯官写好的供词，太尉与燕王忠谋反。韦季方夺过狱卒的刀，反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皇后的侍诏求见皇上。

&ldo;韦季方暗中与太尉勾结，准备谋反，现在畏罪自杀。&rdo;侍诏将当年编史用的招数使了出来。

皇上大吃一惊，&ldo;是吗？舅父现在被小人包围离间，可能会对朕生有嫌疑，但还不至于谋反吧？&rdo;

&ldo;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按照律法来审讯的，臣已经反复核查过了，太尉谋反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rdo;许敬宗编史的功夫一向圆润。

君臣间出现了少有的静默，皇上不知道这件事如何来处理，他转头看看内殿，内殿里没有他要找的人，皇后最近正考量天下族姓。

良久，高宗眼泪簌簌而下，&ldo;真是家门不幸，往年是姐姐谋反，现在是舅舅，使朕愧对臣民。&rdo;他擦了擦泪水，直盯着许敬宗：&ldo;这件事如果属实，朕该怎么办呢？&rdo;

许敬宗心里雪亮，顺着皇上的话说：&ldo;公主不过一介女流，没什么可怕。可是太尉与先帝一起开创基业，为相三十年，如果谋反，皇上让谁去对付呢。幸亏祖上有灵，奸谋得以败露，皇上当尽快拿定主意，如若太尉察觉，后果不堪设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