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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ldo;不会漏，这是军用帐篷。你先过来看看这个。&rdo;柯山说道。

贺二虎和小石走到石板桌旁，史克强用小树枝指着那条虚线问道：&ldo;你知道这条路吗？&rdo;

&ldo;路？什么路？&rdo;贺二虎看着地图，疑惑地问，&ldo;这不是用笔画的道道吗？&rdo;旁边的小石也是一脸的不解，其他人忍不住都笑起来。

柯山问道：&ldo;我问你，咱们现在待的地方叫石田坳，你知不知道？&rdo;

&ldo;知道呀。&rdo;

&ldo;在石田坳西北大约八九里的地方有一条山路，你知道吗？&rdo;说完，柯山又叮嘱一句，&ldo;我可是上山下山的路程都算上了，总共有八九里地。&rdo;

贺二虎&ldo;嘿嘿&rdo;地笑起来，因为他知道柯山又想起湘西地区只算上山路不算下山路的事情了。他仰起头想了想，&ldo;是有一条，怎么了？&rdo;

&ldo;这条路是从哪里到哪里的？&rdo;

&ldo;离这里近的一头儿在双峰子，咱们从三角坪过来时曾经路过；另一头儿通到所里，不过离县城还有20来里就拐上了公路。&rdo;

&ldo;你走过那条路吗？&rdo;

贺二虎犹豫一下，极不情愿地说：&ldo;走过。&rdo;

柯山发现他的神情中似乎有隐情，便追问道：&ldo;走过就走过，干什么吞吞吐吐的？&rdo;

&ldo;那条路……那条路是用来赶尸的。&rdo;

十九、身份遭疑

赶尸？！帐篷里的人包括小石都为之一震。

柯山来到湘西后就对此有所耳闻，在沈从文先生的散文《湘西》中也曾看到有多处描述，例如&ldo;对于赶尸传说呢，说来实在动人。凡受了点新教育，血里骨里还浸透原人迷信的外来新绅士，想满足自己的荒唐幻想，到这个地方来时，总有机会温习一下这种传说。绅士、学生、旅馆中人，俨然因为生在当地，便负了一种不可避免的义务，又如为一种天赋的幽默同情心所激发，总要把它的神奇处重述一番。或说朋友亲戚曾亲眼见过这种事情，或说曾有谁被赶回来。其实他依然和客人一样，并不明白，也不相信，客人不提起，他是从不注意这个问题的。客人想&lso;研究&rso;它（我们想象得出，有许多人最乐于研究它的），最好还是看《奇门遁甲》，这部书或者对他有一点帮助，本地人可不会给他多少帮助。本地人虽乐于答复这一类傻不可言的问题，却不能说明这事情的真实性。&rdo;

显然，沈从文先生是不相信&ldo;赶尸&rdo;这种事情的。不过，他提到的&ldo;辰州符&rdo;倒是确有其物，其全称为&ldo;辰州辰砂神符法术&rdo;，就是在一张黄纸上画些特定的字迹、符号，再点上朱砂。朱砂其实是一种传统中药，传说中又有驱鬼降魔的功效，因此被广泛使用，特别是在道士或巫师作法的时候。而辰州产出的朱砂即辰砂属于国内上品，加上&ldo;辰州符&rdo;与神秘的赶尸联系得太过密切，因此名声远扬。

要知道，历史上的辰州就是现在的沅陵、辰溪一带。赶尸就是以此地为中心，北到朗州（常德），西到涪州（重庆涪陵）、巫州（重庆巫山县），南到云贵，东到靖州。在传说中，这一区域是鬼国辖地。再远，僵尸就赶不动了。

听到贺二虎嘴里说出&ldo;赶尸&rdo;二字，帐篷内一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ldo;什么赶尸？你见着啦？他奶奶的，你想扰乱军心是咋的？&rdo;郑排长首先瞪起眼睛。

&ldo;你们偏要问，我当然要如实回答了。&rdo;贺二虎委屈地嘟囔着。

柯山向郑排长摆摆手，问道：&ldo;你怎么知道那条路是赶尸的？&rdo;

&ldo;人们都这么说。&rdo;

&ldo;你说你曾经走过那条路，那么你亲眼见过赶尸的吗？&rdo;柯山生出好奇。

&ldo;不好说。&rdo;贺二虎犹豫一下，&ldo;算是吧。&rdo;

人们再次面面相觑，小石握枪的手都有些汗津津的了。

&ldo;什么叫&lso;算是吧&rso;？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rdo;柯山紧追了一句。

&ldo;真的不好说。&rdo;贺二虎说完，两只手交替抚捋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神似乎都有些茫然了。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郑排长真的有些急了，&ldo;你一块儿都给我说清楚。&rdo;

原来，贺二虎之前除了贩私盐外，偶尔还会帮人家运鸦片。在当时，由于鸦片税对于官、匪，特别是地方武装，都是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因此稽查得很严，于是有人就想出以赶尸的名义贩运鸦片，因为不论是官、民、匪遇到都会主动避开，谁也不会去讨这种丧气。贺二虎就曾身缚鸦片、套上黑袍装作僵尸走过几次。

&ldo;我就撞上过一次，当时互相一侧身过去了，我也只是偷偷瞄了一眼。你想呀，我们是假的，他们是真是假可不就是不好说了。&rdo;贺二虎心有余悸地说完，又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ldo;听老人们讲，当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被清军在四川剿灭后，一些散兵就是装成僵尸途经湘西回广西老家的。&rdo;

此时，一名炊事兵走进来，将帐篷内的人吓了一大跳。

&ldo;连长，是不是……&rdo;炊事兵感觉到气氛不对，犹豫起来。

&ldo;怎么了？&rdo;史克强扳起面孔说道，&ldo;什么&lso;是不是&rso;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