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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ldo;明儿我赶紧去把电费水费交了，要不停电停水赶一块儿，全凑齐了，咱们得过回原始人的生活了。&rdo;ken幽默道。

&ldo;我知道，你全部的积蓄，都交了新房的首付款，&rdo;千伶歉意道，&ldo;我一文不名地跑来，不仅帮不上你的忙，反倒拖累你……&rdo;

&ldo;说什么傻话！&rdo;ken制止她，随即叹气道，&ldo;要怪啊，得怪我没出息，这么多年只挂住玩，一事无成，害得你跟了我，挨饿受冻，前景又是如此之渺茫，我真怕你哪天会觉着后悔……&rdo;

千伶扑进他怀里。

&ldo;答应我，以后不许说这种丧气话！&rdo;她轻轻道。

ken紧紧拥抱她。

3

费扬半夜口渴，摸黑下楼，到休闲厅里，从冰柜中取出果汁喝。隔壁厨房的灯亮着，有煎煎炸炸的响动。他循声而去，厨子居然没睡，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做他的拿手小糕点，又是潮洲粉果，又是香蕉绿茶薄饼，又是叉烧酥，每一样都分量惊人。

&ldo;你在干嘛呢？&rdo;费扬问。

&ldo;老太太吩咐做的，&rdo;厨子道，&ldo;她老人家明天不是飞去北京听戏吗？她赶着要带走的。&rdo;

戏院寄来新戏上演的日程表，费扬佯装不知费奶奶的真实行踪，如常为她订了两张到北京的机票，派管家陪她去。费奶奶亦是高高兴兴收下来，当着费扬的面，叫管家收拾行囊。

&ldo;往返不过两天，既不是逃难，又不是接济灾民，用得着准备这么多吃食？&rdo;费扬闲闲道，顺手从热气腾腾的蒸屉里拈一只翡翠虾饺皇，咬一口，喷香四溢。

&ldo;老太太每次去北京，都要带这么多食物，说是给她的朋友，人家可喜欢吃咱家的点心了。&rdo;厨子多多少少有些得意。

朋友？费扬心头发笑，天知道费奶奶在北京人生地不熟，恐怕除了费氏药业办事处的职员，她老人家连个鬼都不认识！

翌日费扬照例掐着时间，从办公室驱车偷偷溜回家。所有的情形与上回一模一样，计程车泊在费宅大门外，费扬眼睁睁地看着一向手无缚鸡之力的费太，辛辛苦苦地帮费奶奶往车子后备厢里一箱一袋地塞进大堆的食品。

计程车启动，费扬驾了自己的车，一路跟着。到了北塘制药厂，还是是那位乡下妇人很有默契地快步迎出来，一语不发地把东西搬下车，费奶奶随之进去，大铁门在她身后徐徐关上。

费扬仍是一无所获。

他坐在车里，望着紧闭的门扉，望着那些含有剧毒的海檬果，着实发了半天的呆。片刻，他发动引擎，回到城中。一进办公室，秘书就告诉他，费总找过他好多次。费扬忐忑不安地去见费智信。

&ldo;去哪儿了？&rdo;费智信劈面就问。

&ldo;约了朋友，有点事……&rdo;费扬惴惴地编造理由。

&ldo;我有话问你。&rdo;幸好费智信无意追究，做个手势，叫他坐下来。

&ldo;那桩纠纷，有没有新的进展？&rdo;费智信问道。

费扬明白，他指的是前药监局局长的孙儿，注射镇灵丹死亡的那件事。与局长小姐无功而返，费扬和咨询部经理已经向费智信报告。费智信指示他们接着思谋新的方案，务必攻破这块坚冰。

药道第十三章（4）

&ldo;暂时没有，&rdo;费扬如实相告，&ldo;不过检验报告已经出来，医院没有过失，现在他们家人正在申请对镇灵丹进行核查。&rdo;

&ldo;那老头有些能量，前两天，听说跑到主管新闻的省领导那儿去，质问别人，凭什么禁止媒体报道这桩事儿，说什么人家干涉了舆论监督的自由，弄得人家很是被动，&rdo;费智信道，&ldo;这些日子，我找了挺多人从侧面去劝说他，都没有效果，连这倔老头最好的朋友都碰了一鼻子灰。&rdo;

&ldo;或者，我们能不能率先摆出主动一点的姿态？&rdo;费扬试探道。

&ldo;什么意思？&rdo;

&ldo;我的意思是，对镇灵丹进行一次全面的停产检验，若是真查出缩减生产流程以后，药品质量有什么问题，我们该怎么整顿，就怎么整顿，该怎么改进，就怎么改进，也不必等到被检查、被惩处的那一天。&rdo;费扬大胆说。

&ldo;这些事情，你不要多管！&rdo;费智信断然拒绝。

费扬默然。

&ldo;对了，小扬，那个，靳、靳忠烈，&rdo;费智信突然期期艾艾地问，&ldo;他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你母亲看病的？&rdo;

&ldo;大约两三个月以前，&rdo;费扬说，&ldo;是妈的主治医生向我推荐的。&rdo;费扬记得当时曾经跟费智信提到过，暗地还盼望着费智信可以拔冗陪费太去趟医院。

&ldo;这么说，你妈两三个月之前就见过他了？&rdo;费智信问。

&ldo;是的。&rdo;费扬故意隐瞒了费太第一次见到靳大夫时的失态，他本能地感到这里面一定藏着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既然费智信一早就认得靳大夫，或许费太与他也是相识的。看起来，费太初次的张皇，并非如靳大夫所言，是她的疾病导致的异常表现，而是因为她见到了靳大夫的缘故。至于千伶说到的在咖啡馆看到靳大夫和费太，大概也不是医生和患者相互交流那么简单吧。

费智信不再问下去，他低下头，无意识地用指骨一下一下地轻轻扣击着木质桌面，像是在深思着什么，却又显得神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