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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刘畅回答说：&ldo;去医院了。&rdo;

&ldo;去医院干什么？&rdo;罗飞不太理解。都这个情况了，难道还想着工作。再说现在刚刚五点来钟，去上班也太早了啊。

&ldo;她去提前做好手术的准备工作。&rdo;刘畅给出解释，&ldo;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李俊松回来的话，要立刻进行断指再植。&rdo;

罗飞&ldo;哦&rdo;了一声，这时对面304室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

&ldo;哎，出什么事了啊？&rdo;老太太看到刘畅穿着警服，便大声问了一句。她的精神矍铄得很，手里提着个布袋子，看来是要早起出门买菜的。

罗飞心中一动，有些情况正好可以找这老太太聊两句。

&ldo;大妈。&rdo;罗飞尊尊敬敬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ldo;您跟这家人熟吗？&rdo;

&ldo;不熟。现在的人啊，都是各忙各的。就算是在楼道里遇见了，也未见得会打招呼呢。&rdo;老太太借题发了两句牢骚，然后又问，&ldo;这家出什么事了啊？&rdo;

罗飞简单地答了句：&ldo;男主人被人绑架了。&rdo;

&ldo;哎哟，这可不得了，该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rdo;别说，这老太太的思路还挺敏捷的。

罗飞没有搭对方的话茬，他又问道：&ldo;在七八天之前，上个礼拜五的晚上，你有没有听见这两口子吵架？&rdo;

&ldo;上个礼拜??&rdo;老太太想了想，&ldo;嗯！好像是有那么一天，吵得还挺厉害呢。&rdo;

&ldo;都怎么吵的？&rdo;这两户门对门的，这边吵架的声音如果很大的话，对面有可能会听得比较清楚。

&ldo;哎呀，这也记不太清楚了呀。&rdo;老太太努力回忆了一会儿，&ldo;好像先是那个男的在喊：&lso;你给不给钱？&rso;然后就是稀里哗啦的，像是砸了什么东西。那个男的又喊：&lso;你干什么？你干什么？&rso;这几句我印象最深，因为喊得挺瘆人的。后来又听见那个女的说什么&lso;这事得问你儿子&rso;之类的。别的就不太记得了。&rdo;

罗飞点点头。时隔一周，老太太能说出这么多就不错了。从这段回忆来看，庄小溪在描述的那场争执的时候应该没有说谎。夫妻双方因为钱的问题产生激烈争吵，而庄小溪把财产都转到了儿子名下，所以会用&ldo;这事得问你儿子&rdo;这样的说辞来应付李俊松吧。

&ldo;谢谢您了，大妈。您忙去吧。&rdo;罗飞把老太太送到了楼梯口。老太太一路走还一路念叨着：&ldo;哎呀，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呀？你们赶紧把人找回来吧，这日子还得好好过！&rdo;

尹剑紧跟着罗飞，等老太太离开之后问道：&ldo;罗队，现在怎么办？&rdo;

罗飞想了想，说：&ldo;去医院找庄小溪吧。&rdo;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而距离绑匪约定的放人期限只剩下最后几小时了。警方所能做的，或许就是和庄小溪一起等待。如果李俊松能及时回来，那可算是这起案件所能达到的最好结局了。

于是两人又驱车往人民医院赶。到了骨科一打听，断指再植的准备工作确实已一切就绪。随后有值班护士把罗、尹二人带到了主任办公室。

庄小溪独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看到罗飞二人进来，她立刻起身问道：&ldo;有什么线索吗？&rdo;

罗飞摇摇头。庄小溪叹着气坐回去，同时她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长椅：&ldo;你们也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吧。&rdo;

一夜未睡，庄小溪的脸色明显憔悴。她的目光转向桌面上的一个冰盒，盒子里盛满了冰水混合物，用塑料袋密封后的断指正浸泡其中。

&ldo;这根手指的断面非常平整，而且一直妥善保存。如果让我来做再植手术的话，恢复效果一定会很好的。&rdo;庄小溪淡淡地说着，也不知是在向别人倾诉呢，还是在自言自语。

罗飞下意识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快七点了。

庄小溪瞥到了罗飞的举动，她抬起头来问道：&ldo;时间已经不多了，对吗？&rdo;

罗飞没有回答，也无须回答。因为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很清楚的局面。

李俊松必须在十点二十分之前回来，否则的话，不仅他的拇指保不住，就连生命恐怕也已遭不测了！

奇迹会在这最后的三个小时里发生吗？

大家都在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悄无声息地溜走。终于，十点二十分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李俊松没有出现。

庄小溪伸手把塑料袋从冰盒里拿了出来，她把那根手指攥在手里，紧紧地，像是在攥住一段生命。片刻后，她的手掌却又松开，然后她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句：&ldo;他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