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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ldo;通行证是小铁开的，有什么事情，你就拿出来，希望你有好运，我也不希望你能出什么事。&rdo;

此时此刻，他已经觉得生命已经不再重要，他活命的唯一理由就是一个，那就是替栗明找到阿强。

叶王渠在方村的&ldo;俘虏&rdo;生活终于结束了，至于他为什么又在交换俘虏中出现，当然另有变故……

根据栗明的建议，他当夜才离开村子，因为只有晚上才安全，他拿着手电筒，按照栗明指的方向穿过丛林，往中国国境方向走。他穿着越南人军服，准备快到境线的时候才脱掉，摸索着走到天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迷路了。眼前全然都是一样的齐腰深野草和密不透风的灌木丛；根本找不到方向，甚至瞧不见天空，巨石象怪兽一样突立在草丛之中。除了飞舞的蚊子和不知名动物叫声哪里有人的影子。……

天终于完全黑下来。昨天的手电筒已经没电了，他捡起一根枯枝，摸索着向前。他身上带的一点点饭团，每次只能吃一点点，如果不能尽快逃离这片原始丛林。他就会被困死在丛林里。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伤痛不断发作。如此费劲千辛万苦，等他在第二天亮的时候，走到一块狰狞凸起的岩石边发现了一样东西，顿时吓地他魂肥魄散‐‐那是他丢弃的手电筒，盖还是拧开的……他竟在原地打转。

叶王渠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想朝天喊一声，觉得是浪费体力，该怎么走出去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天黑了，他也不怕再被越南人发现，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靠着树干躺下，好久没这么睡觉了，他梦见自己终于回家了，父母热泪盈眶，问寒问暖，还摸着他受伤的脸。他不再害怕了，那是自己的家，他走在街上，人家放鞭炮欢迎他，&ldo;乒乒乓乓&rdo;‐‐鞭炮声怎么有点像机枪声呢，&ldo;哒哒哒哒&rdo;他忽然惊醒，哪里是鞭炮声啊，是枪声，远处一片火光，枪炮声不断，他赶紧坐起，穿上衣服，现在即使是地狱之火，他也要过去。

这回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绝对不改变任何方向，哪怕前面是悬崖，他也要想办法爬下去。没有砍刀，他只能一步步艰难地在长满倒刺的枝条间挪动，用身体开路，用头去顶弯一根根坚韧而顽强的枝条，有时候钻不进就整个人在树丛上爬，前进的速度非常慢，有时候身体过去了，腿还卡在树叉上。自己还盲目地朝前挤着

大地在震动，枪炮声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爆炸火球和腾空而起的暗红色浓烟，坦克车行进&ldo;隆隆&rdo;的声音。更进了，有人再叫喊，是自己人‐‐叶王渠兴奋极了，他很快可以获救了，天空生起一颗照明弹，他在一片开阔的平地看到了一队正在坦克掩护下进攻的解放军战士，他们分散得很开，叶王渠跑过去，兴奋地喊叫起来。没想到&ldo;哒哒&rdo;一串子弹向他射来。他赶进卧倒躲避，他以为很快就可以过去，还不顾一切地招手，结果招来了更密集的子弹，一辆坦克的炮口也对准了他，吓得他就地一滚，拼命地爬向树林。他想不到自己竟成被攻击目标。

他先躲藏在一凹陷的石头凹里，发现不安全，又躲藏在草丛中，还是觉得危险，最后他不得爬到一颗树干上，靠着茂密的枝叶遮挡自己，就是这样，随后赶来的进攻者还是朝一切可疑目标，包括只是随风摇摆的树枝开枪。

那种时刻，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只要露头就是死。战斗越来越激烈，弥漫的火药味，几乎令他窒息。面对密集的子弹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他还看见了正在还击的敌人。他曾以为&ldo;敌人&ldo;如何不堪一击，那是听多了宣传。

即使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害怕的感觉。在通往东溪的坦克车上，同样是子弹纷飞，当时的视角，以为越南军人都该死，他在坦克上朝林子里的目标射击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子弹都射向敌人的心脏。脑子里根本就没有&ldo;怜悯&rdo;二字。

他从来没想过&ldo;死&ldo;是什么概念，以为就是闭上眼睛，地上一躺，象小时侯玩的游戏‐‐事实上，真实的场面远远超过他的心理承受极限，瞧瞧吧：肉体是多么不堪一击，一个不知是人还是树干的东西被炸飞了，（估计是人，有帽子）残肢断臂飞到几十米远；一辆解放军的坦克车被卡反坦克壕沟里，驾驶员刚露头就被子弹打碎了半个脑壳；更远处一大段无任何遮挡的斜坡上几个黑点在移动，看不清楚是越南人还是解放军，火光一闪，爆炸的烟尘将斜坡完全笼罩，等散去，什么都没留下……

原来这就是战争啊！多么残酷！

此刻叶王渠眼中的战争已经不在是他能想象的那样了，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打这场仗……

到底谁对谁错呢？，

为什么要打得你死我活呢？

脑海里一连闪出好几个为什么？他想不出答案。

不用说当时，即使今天也很难直接判断这场战争对错。

那一天的触目惊心场面，让他的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也不再是原来的叶王渠了。

中部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0-7-1010:10:03本章字数:6763

他把脑袋紧靠树干上，动都不敢动，脚下乱飞的流弹，象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贪婪地寻找着一个个鲜活的目标。求生的本能他急切想逃离战场。直到后来枪声停息，战场上的人都散去，他才心惊胆战爬下树，也不敢再找什么自己人了，往林子深处走去，漫无目标，走到哪是哪。到了中午，他实在饿得抬不起腿来，呆呆靠在一颗树边，忽然，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在从远处走来，他赶紧躲在草丛中，等俩人走进，竟然是武少旋和阮琴。见她们身后再没有别人，他猛地站起来，可能在茂密树林里，他出现得太突然了，把两个女孩子吓得转身就逃，边跑还边哇哇大哭。叶王渠追过去，将她们拦住。&ldo;别跑，你们不认识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