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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时间一久，我嫌这称呼别扭，道：&ldo;与大侠相识也是缘分，不如兄弟相称。&rdo;

他似乎有些局促，过一小会儿才开口：&ldo;结识尚兄是云某三生有幸。&rdo;

我一下子笑出来，手微微一抖，差点将药粉撒岔了位置。

&ldo;大侠怎就知道我年长为兄？&rdo;

虽然半张面具遮着，仍能看出他有些尴尬。

&ldo;是在下唐突了。那便……贤弟？&rdo;他斟酌一阵才开口。

我哈哈大笑。

虽是养伤，云安却并不闲着。他总起得比我早，每日鸡叫便起来练剑。到了白日便在后院替我干些劈柴熬药等杂活。

我曾劝他为养伤计不宜太过操劳，他却正经道：&ldo;尚兄每日这般辛苦，云安岂有知恩不报之理？&rdo;

我瞧了会儿他的面具，忽然有个念头。

&ldo;安弟可否让愚兄瞧瞧真面目？&rdo;

他沉默一阵，问道：&ldo;尚兄怎突然好奇起云某的相貌来？&rdo;

&ldo;只是相识日久，难免好奇。若是实在有不便之处，倒是愚兄冒犯了。&rdo;

他将脸侧开去。

&ldo;早年行走江湖不慎中毒毁容，只怕会吓到尚兄。&rdo;

&ldo;愚兄既是行医之人，伤残之象也常见，这点胆量还是有。而且贤弟既说是中毒毁容，说不定愚兄能试着诊治。&rdo;

云安不动，过了一会儿，方才慢慢将面具摘下。

我见过不少相貌奇异可怖的人类或妖魔，但乍一看到云安的真面目还是有些心惊。脸部满是溃烂瘢痕，中间夹杂着几道划痕。五官也有些变形。然而看骨相，大约以前也是相貌端正的少年郎。

我试着碰触那些疤痕。手碰到肌肤时云安一僵。

&ldo;江湖果然险恶，那下手之人也太心狠。就算去了瘢痕，也只怕……&rdo;我心下明白几分，没将&ldo;会留下痕迹&rdo;几个字说下去。

云安重新戴上面具：&ldo;云某早已看淡皮相之事。尚兄有这份心，便感激不尽了。&rdo;

第2章第2章

四

一日天朗气清，我灵光一闪，想去抚琴，便邀云安相游镇外山林。听到&ldo;弹琴&rdo;二字，他面具后一双眼睛忽的一亮。

许久没有弹过琴，到了林中，伴着飒飒风声弹了几曲，心下畅然。

&ldo;尚兄所弹《广陵散》和《幽兰》真是意境高远，使人神往。&rdo;云安静静听完，拊掌道。

&ldo;自娱而已，不值一提。贤弟也是通音律之人，可愿弹奏一曲？&rdo;

他摇了摇头：&ldo;在下并不会，只是有故人爱丝竹，便懂得皮毛罢了。&rdo;

&ldo;那位必定是国手高士，只恐我这山野村夫无缘拜会。&rdo;

&ldo;尚兄可会弹《凤求凰》？&rdo;云安忽然问。

&ldo;会倒会，只是总弹得不好。&rdo;我试着弹了弹，摇了摇头，&ldo;大约没有相如之心。&rdo;

&ldo;尚兄弹的是&lso;求不得&rso;。&rdo;云安道。

&ldo;还不知文君在何方呢，自然是求不得。&rdo;我自嘲。云安没有再说话。

&ldo;回去吧。&rdo;我收起琴。

以前并没有将这曲子弹得这样凄苦。那时，旁边总有个人抱剑坐在旁边，闭目聆听。每次看到身边人，心内缱绻，琴声也带了缠绵之意。

&ldo;你这《凤求凰》弹得心满意足，哪有在&lso;求&rso;？&rdo;那个人叹道，眼里却一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