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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明台想都没想，迅速地伸手压住了王天风取炸药的手，说：&ldo;如果我今晚回不来，老师您一定记得给我们多烧点纸钱。&rdo;

&ldo;要不要去见见你的未婚妻？我看得出来，你们很恩爱。&rdo;

&ldo;只可惜，我的命属于国家，您教导我的话，明台永记在心。&rdo;

&ldo;这是一场极端残酷的生死考验，没人支援，没人掩护，没人&lso;摆渡&rso;，你记住，你是一头离群之狼，但是，你绝对不是孤军奋战。&rdo;王天风的眼眶有些湿润，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明台什么也不说了，他动作娴熟地把炸药捆在了身上，穿上外套。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王天风：&ldo;丧钟为谁而鸣？&rdo;

&ldo;为敌人！也为我们！&rdo;王天风答。

乱坟岗上，磷光闪烁，荒草萋萋，尸骨横陈。阴冷的月光下，一片幽静，明台在七零八落的尸体堆里找到了于曼丽。

于曼丽一丝不挂地躺在泥土上，她的头发里、身体里残留的气味，让明台感觉到她曾经有过的笑靥和温柔的女人气息。

她的喉管被锋利的刀给切开了，身体的私密处也遭遇到同样的厄运。

&ldo;汪曼春，你个王八蛋！&rdo;明台的眼睛里喷着血，他恶毒地诅咒着，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于曼丽的尸体已经被肆意地分割了，情报已经落到了76号的手里，他们无非就是等着他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既然走不了，索性他就在坟场里捡起一把铁嫩，开始用力地挖土，他要在汪曼春收网前埋葬同伴的尸体。

忽然，乱坟岗上一片火星闪烁。几束火把、大号的手电筒聚齐了所有的光亮，照射在明台的身上和脸上。军犬狂吠，皮靴声、尖厉的吼叫声包围了整个乱坟岗。

&ldo;原来是你！&rdo;汪曼春的脸上露出几乎不可置信的目光，&ldo;你这只&lso;毒蝎&rso;！害虫！人渣！终于被我逮住了！原形毕露了！&rdo;

&ldo;汪曼春，你摆了这么大一个场子来欢迎我，我不来，你岂不是会很失望？&rdo;明台眼光嚣张，气盖云天地把手中铁锹往黄土堆上一插，说，&ldo;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rdo;他当众解开上衣扣，露出捆在身上的炸弹，特务们一声惊呼，齐齐往后退去。

明台脱下外套，俯身将于曼丽包裹起来，把她平放在一个小坑里。然后，开始铲土覆盖于曼丽的尸体，黄土纷纷散落在半空中，又纷纷落下。

&ldo;明台，放弃吧。&rdo;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明台的耳膜，明台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也是他最不愿意承认和看到的敌对场面！

果然，自己的嗅觉没有错，内鬼就是王天风。

王天风站在汪曼春身边，他很颓废，很压抑，不再是威严训道的模样。他说：&ldo;我给你的炸弹是假的。放弃吧，明台。&rdo;

真相一旦浮出水面，带给明台的是激愤所致的绝望。明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笑声刻薄，笑声尖锐。

&ldo;你！是你！原来真是你！你竟然害我！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叛国？&rdo;明台身体内一股气血膨胀，&ldo;没人支援，没人掩护，没人&lso;摆渡&rso;，你他妈的王八蛋，你怎么忘了告诉我，有人出卖！而这个出卖我们的人，就是你自己！&rdo;

明台抬手提枪就打，王天风眼疾手快，先开一枪，明台的枪被打落，手腕处鲜血直喷，76号特务一拥而上。

&ldo;你怎么可以出卖我！你这叛徒！&rdo;明台怒吼，&ldo;我他妈的真该死！我为什么杀不了你！我应该一枪就毙了你！&rdo;

&ldo;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你赢不了我。&rdo;王天风收起枪，&ldo;你是我正式送给76号的第一份有分量的大礼。我并不想叛国，是戴笠逼我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兄弟，只有一群狗！他们上层走私谋利，一样勾结新政府。我们呢？为他们卖命。我的把兄弟宁海雨，因为失了一批货，被枪决了！你知道吗？戴笠以分权为重心，把我们当成蝼蚁，他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一旦违背了他的命令，马上就会变成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予以清除！放弃吧明台，你跟着我干，跟着新政府，一定大有前途。&rdo;

&ldo;我真是瞎了眼了！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教我做人的人竟然是&lso;鬼&rso;！&rdo;明台吼叫起来，&ldo;这里躺着于曼丽，躺着一个烟花女子，就是你口中常说的婊子！她死了！马革裹尸！壮烈殉国！你在她面前跟我谈分权、谋利，跟我说放弃，叛国！你这个婊子都不如的东西！&rdo;

&ldo;明台！&rdo;汪曼春想制止。

&ldo;你住口！&rdo;明台指着汪曼春，说，&ldo;这是我跟他的一笔血债！&rdo;

&ldo;你不要一错再错！&rdo;汪曼春吼叫。

&ldo;明台，你别傻了。你有什么啊？你就想&lso;苍蝇撼大象&rso;。你除了一腔热血，你还有什么？明台，别傻了！&rdo;

&ldo;我们的的确确只存一腔热血，因为满目河山都被你们给弄丢了，毁了！我们的热血不会白流，永远也不会被罪恶、被侵略者打垮。我们的一腔热血是火，是燃烧的烈火！浇不息、扑不灭！过去是一腔热血，被出卖后依旧是一腔热血，将来刑场上还是铁骨铮铮的一腔热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