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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沈辞柔毕竟是女孩，在这事儿上最开始肯定不怎么放得开，但李时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郎君，夜夜怀里抱着同样年轻漂亮的小娘子，若是兴起，一日里来几回，宋氏也不会惊讶。

但偏偏，就昏礼当晚这么一回。若说是这就对沈辞柔没兴致了，又不像，否则何必接连着赶来陪她，且还是陪着玩这种说出去都有点不好意思的事情；但若说别的原因，宋氏还真不是很想往那个方向猜。

这事儿得弄清楚，宋氏定定心神，轻轻咳了一声：&ldo;就那一回，你……觉得如何？&rdo;

……这让人怎么答！

&ldo;就……就那样，还行吧。&rdo;沈辞柔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没法细说，越想越别扭，&ldo;阿娘，你问这个干什么呀？&rdo;

这话不能直说，宋氏抽出帕子，在唇上按了按，放缓语气：&ldo;夫妻之事，总是避不过去的坎儿，若是……&rdo;

她想了想，用了个含蓄点的词：&ldo;若是不好，将来日子难过，你早晚要知道。阿娘是想，若真……不如叫御医来看看。也好早有个孩子。&rdo;

沈辞柔半懂不懂的，但听宋氏的说法，还把御医都扯出来，她就是猜，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好意思，何况还要强调一句孩子。她有点儿不舒服：&ldo;都好着呢，用不着御医。阿娘，要是你只想问这个，那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rdo;

她想起身，宋氏却把她叫回去，端起边上的茶盏抿了一口：&ldo;阿柔，阿娘是过来人，知道轻重，这才问你这个。&rdo;

听宋氏这个语气，是要说要紧事，沈辞柔也不急着走了，端端正正地坐回去，等着阿娘说下去。

&ldo;陛下时年二十一，旁的郎君，若成婚早些，孩子都能学着说话了。他到今日才娶你，且只有你一个，你或许不明白，但背后有多少人盯着，你可知道？&rdo;宋氏叹了口气，&ldo;阿柔，宫里的风风雨雨，比你前十几年经历得都要多。在宫里的女人，最好的倚仗就是个孩子。你若能早点生个孩子，若是男孩，就是皇长子，再怎么样，将来也不用发愁。&rdo;

毕竟新婚，宋氏不愿直截了当地说若是失宠之类的话，沈辞柔却听懂了。她知道阿娘说的有道理，于深宫里不知道宠爱何时会衰竭的女人来说，是该生个孩子，但这个道理，她不觉得该用在自己身上，也不觉得李时和会有一天收回对她的感情。

她有点恼，但又不能发出来，闷闷地说：&ldo;阿娘，我这么说，你肯定要觉得我是不懂事，但我就是这么想的。&rdo;

&ldo;按你的说法，听着好像让我生个孩子去捆住他，或者做好将来的打算。但是，&rdo;沈辞柔吸了一口气，抬眼，&ldo;他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不是因为想让我给他生孩子。&rdo;

宋氏听得一惊。她当年生沈辞柔时伤了身子，往后再不能生，虽然沈仆射爱她怜她，连个妾室也没扶，但看着别家人丁兴旺，宋氏心里总不是滋味，暗暗埋怨自己没能替沈仆射多生几个孩子。

然而如今，她的女儿坐在她面前，说嫁娶婚姻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孩子。

宋氏一阵目眩，刚想开口，沈辞柔已经站起来了：&ldo;阿娘，也不早了，我想我们还是别聊这个了。我到正厅那边去等人。&rdo;

她说走就走，转身出了门。宋氏看着沈辞柔的背影，忽然抬手按在心口，什么话都说不出。

见沈辞柔来了，沈仆射上道地不多说，最后同李时和客套了几句，也不留人用晚膳。李时和自然也不强留，和沈仆射聊政务倒是无妨，聊家事时他总觉得沈仆射心里憋着气，只恨不能跳起来锤他。

上了马车，沈辞柔就一直闷着。她和宋氏争的时候底气十足，但到李时和面前，无故地又有点虚。她是这么想的，也敢这么说，但毕竟没亲耳听李时和说过，她一回想，忍不住开始别扭。

别扭到坊门口，她不忍了，伸手轻轻扯了李时和的袖口一下：&ldo;无忧，我问你个事。&rdo;

李时和原本垂着眼帘，听边上女孩开口，立即转头看她：&ldo;怎么？&rdo;

&ldo;我就问问，你别多心。&rdo;沈辞柔攥着他袖口的刺绣，小心地问，&ldo;你喜欢孩子吗？&rdo;

李时和没懂什么意思，斟酌着问：&ldo;你想要个孩子？&rdo;

&ldo;……这也不好说想不想要吧。其实我觉得我自己还没怎么长大呢，虽说是嫁人了，但我总怕我养不好孩子，反倒害他。&rdo;沈辞柔叹了口气，&ldo;但你是皇帝嘛，总得有个孩子。&rdo;

&ldo;不一定。&rdo;

沈辞柔一愣：&ldo;啊？&rdo;

&ldo;我说，不一定非要个孩子。若是有，我自然会好好教养他。是你我的孩子，我会爱他的。&rdo;李时和笑笑，&ldo;但若是没有，也无妨。&rdo;

沈辞柔想说话，憋了一会儿，肩垮下去，看着李时和，等他继续说。

&ldo;立储的事不必担心，只是有些麻烦而已。叔父、伯父不合礼，但他们那支里有几个侄子，看着也不差。&rdo;李时和想了想，&ldo;我先前看中的是阿敏和阿萧，若是能顺利长成，将来过继过来，那边大概也不会不愿意。&rdo;

连人都能说出来，可见是真打算过，沈辞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着：&ldo;你什么时候想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