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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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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赵王封乐毅于观津，尊宠之，以警动于燕、齐。燕惠王乃使人让乐毅，且谢之曰：&ldo;将军过听，以与寡人有隙，遂捐燕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以报先王之所以遇将军之意乎？&rdo;乐毅报书曰：&ldo;昔伍子胥说听于阖闾而吴远迹至郢；夫差弗是也，赐之鸱夷而浮之江。吴王不寤先论之可以立功，故沈子胥而不悔；子胥不蚤见主之不同量，是以至于入江而不化。夫免身立功以明先王之迹，臣之上计也。离毁辱之诽谤，堕先王之名，臣之所大恐也。临不测之罪，以幸为利，义之所不敢出也。臣闻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忠臣去国，不洁其名。臣虽不佞，数奉教于君子矣。唯君王之留意焉！&rdo;于是燕王复以乐毅子为昌国君，而乐毅往来复通燕，卒于赵，号曰望诸君。b

b　　赵王分封乐毅于观津，对他十分尊宠。以此来警戒燕国和齐国。燕惠王便派人去批评乐毅，并道歉说：&ldo;乐将军你过于听信传言，因为与我有矛盾，就抛弃燕国跑到赵国。你这样做为自己打算是可以的，然而，又怎能报答先王对你的一片恩情呢？&rdo;乐毅回信答复道：&ldo;从前伍子胥的建议被吴王阖闾采纳，吴国的势力一直扩展到郢地；而继任吴王夫差不听他的话，把伍子胥的尸体装入皮囊抛进江中。夫差不明白伍子胥对先王的建议是吴国得以成就功业的根本，所以沉下伍子胥的尸体一点儿也不后悔。伍子胥不能早日看出不同的君王有不同的器量，所以尸体虽入江而魂灵仍怨愤不化。免去自身的灾祸，立就功业，以表明先王的心迹，是我的上策。自己遭到别人的诽谤，从而使先王的英名蒙上耻辱，是我最害怕的。但因为蒙受了不白之冤，就以新的宠幸为利益，谋算燕国，也是我在道义上绝不会做的。我听说古代的君子，与人断交绝不口出恶言；忠臣被迫离开祖国，也不去辩解洗雪自己的名声。我虽然不成器，也曾多次从古代君子身上得到教益。谨请大王明鉴。&rdo;于是燕王仍封乐毅的儿子乐为昌国君，而乐毅也为修好睦邻而往来燕国，最后死于赵国，谥号望诸君。b

b　　田单相齐，过淄水，有老人涉淄而寒，出水不能行。田单解其裘而衣之。襄王恶之，曰：&ldo;田单之施于人，将以取我国乎！不早图，恐后之变也。&rdo;左右顾无人，岩下有贯珠者，襄王呼而问之曰：&ldo;汝闻吾言乎？&rdo;对曰：&ldo;闻之。&rdo;王曰：&ldo;汝以为何如？&rdo;对曰：&ldo;王不如因以为己善。王嘉单之善，下令曰&lso;寡人忧民之饥也，单收而食之。寡人忧民之寒也，单解裘而衣之。寡人忧劳百姓，而单亦忧，称寡人之意。&rso;单有是善而王嘉之，单之善亦王之善也！&rdo;王曰：&ldo;善。&rdo;乃赐单牛酒。后数日，贯珠者复见王曰：&ldo;王朝日宜召田单而揖之于庭，口劳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饥寒者，收谷之。&rdo;乃使人听于闾里，闻大夫之相与语者曰：&ldo;田单之爱人，嗟，乃王之教也！&rdo;b

b　　田单出任齐国国相，有次路过淄水，见到一个老人渡淄水时冻得直哆嗦，走出水面时已不能前行。田单便解下自己的皮袍给他披上。齐襄王听说后十分厌恶，说：&ldo;田单对别人施恩，是打算夺我的国位，我不早下手，恐怕以后会有变故！&rdo;说完一看左右无人，只在殿阶下有个穿珠子的人，襄王便召他过来问道：&ldo;你听见我的话了吗？&rdo;回答：&ldo;听见了。&rdo;襄王问：&ldo;你觉得怎么样？&rdo;回答说：&ldo;大王不如把此事变成自己的善行。大王可以嘉奖田单的善心，下令说：&lso;我忧虑人民的饥饿，田单就收养他们，供给饮食；我忧虑人民的寒冷，田单就脱下皮袍给他们披上；我忧虑人民的操劳，田单也因此忧虑。他正符合我的心意。&lso;田单有善行而大王嘉奖他，那么田单的善行也就是大王的善行了。&rdo;襄王说：&ldo;好。&rdo;于是赏赐田单酒宴。过了几天，穿珠子的人又来见齐襄王说：&ldo;大王应该在群臣朝见时召见田单，在殿庭上致谢，亲自慰劳他。然后布告国内寻找百姓中饥饿者，予以收养。&rdo;襄王这样做后，派人到街头里巷去探听，听到大夫等官员互相说：&ldo;哦！田单疼爱百姓，是大王的教诲呀！&rdo;b

b　　田单任貂勃于王。王有所幸臣九人，欲伤安平君，相与语于王曰：&ldo;燕之伐齐之时，楚王使将军将万人而佐齐。今国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谢于楚王？&rdo;王曰：&ldo;左右孰可？&rdo;九人之属曰：&ldo;貂勃可。&rdo;貂勃使楚，楚王受而觞之，数月不反。九人之属相与语曰：&ldo;夫一人之身而牵留万乘者，岂不以据势也哉！且安平君之与王也，君臣无异而上下无别。且其志欲为不善，内抚百姓，外怀戎翟，礼天下之贤士，其志欲有为，愿王察之！&rdo;异日，王曰：&ldo;召相单而来！&rdo;田单免冠、徒跣、肉袒而进，退而请死罪，五日而王曰：&ldo;子无罪于寡人。子为子之臣礼，吾为吾之王礼而已矣。&rdo;貂勃从楚来，王赐之酒。酒酣，王曰：&ldo;召相单而来！&rdo;貂勃避席稽首曰：&ldo;王上者孰与周文王？&rdo;王曰：&ldo;吾不若也。&rdo;貂勃曰：&ldo;然，臣固知王不若也。下者孰与齐桓公？&rdo;王曰：&ldo;吾不若也。&rdo;貂勃曰：&ldo;然，臣固知王不若也。然则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而独曰&lso;单&rso;，安得此亡国之言乎！且自天地之辟，民人之始，为人臣之功者，谁有厚于安平君者哉？王不能守王之社稷，燕人兴师而袭齐，王走而之城阳之山中，安平君以惴惴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人，禽其司马而反千里之齐，安平君之功也。当是之时，舍城阳而自王，天下莫之能止。然而计之于道，归之于义，以为不可，故栈道木阁而迎王与后于城阳山中，王乃得反，子临百姓。今国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lso;单&rso;，婴儿之计不为此也。王亟杀此九子者以谢安平君；不然，国其危矣！&rdo;乃杀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夜邑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