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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rdo;身后是绘颜懒懒的声音，朱砂一笑，掩上门，幸好她还小，若她再大点如自己当年来的时候，恐怕是没有今天这种待遇，当年?朱砂眼神一凝，我朱砂，不管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要再如当年一般了。

日子一天天滑过，一切的纸醉金迷，在流裳年龄的掩映下，都掩饰得十分太平。

&ldo;姐姐今天怎么不练歌了?&rdo;蝶衣端了新泡好的茶进来，却见流裳正站在桌前俯身一笔一笔尽心的描绘着。

&ldo;等一下再练。&rdo;流裳头也没抬，&ldo;现在想必朱砂姐姐还睡着呢，昨天那班客人一直闹了大半夜，大清早的我也不吵着她休息了。&rdo;

&ldo;姐姐画什么?这是什么地方?&rdo;看到桌上放了好几种颜色，蝶衣好奇地凑了过去。

&ldo;不知道，昨天做了个梦，梦到有这个地方，就随手画了。&rdo;流裳说着换了支笔，调了点浅黄，轻轻染在纸上。

&ldo;姐姐这画要完了一定漂亮，是仙境吧。&rdo;蝶衣伸长了脖子看着，眼底满是艳羡之情&ldo;流裳啊，你就把梦分我一点吧，怎么我就没做这么好的梦呢?&rdo;

&ldo;梦也是分得的?&rdo;流裳直起腰，&ldo;今天就到这了，收东西吧。&rdo;

&ldo;哦。&rdo;蝶衣又好好看了几眼还只上了一半颜色的花，方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开始收拾画具。

&ldo;我要去外面走走。&rdo;流裳看着蝶衣收拾好东西，笑吟吟地说着，&ldo;春天都到了，再不出去逛逛，只怕在屋子里会闷出病。&rdo;

站在小花园的葡萄架前，光秃秃的枯藤错综的缠绕在竹架上，煞是难看，七年了，流裳暗自出神，自己来这里已经七年了，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大概就会变成第二个朱砂或是绘颜了，能在这里过得这么舒适的代价，就算她们不说，自己也是太清楚不过了，天底下一切东西都有代价，不会白白付出的，一阵风吹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虽说是春天，春寒却还是没过，身后的蝶衣已经受不了了，伶伶的打了个寒颤，&ldo;蝶衣，去我房里把披风拿过来，怪冷的。&rdo;流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着，眼神空空的盯着前面，蝶衣忙一溜小跑的回房添衣服，一只淡黄色的蝴蝶突然飞起，流裳抬起一只手，那蝴蝶立刻停在流裳的手指上，细细的脚死死地抓着白皙如葱根的手指，流裳笑笑，这只蝴蝶出来的早了，若自己不帮忙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寒了，取出一方丝帕，把蝴蝶轻轻收进去，用手小心的捧着，花园里大多数花都还没开，流裳举目四顾，不觉心头一阵空空落落的，自己对花总有一股莫名的喜欢，却从来不许人在房里插花摆设，只想看到花在阳光下绽放，鲜妍美丽，朱砂总笑着说这小丫头怕是脑子不大好使，说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宠溺的味道，流裳嘴角弯出一丝笑容，回头看见蝶衣抱着披风远远的走了过来，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浓了，&ldo;怎么才来?我都打算回去接你了。&rdo;迎了上去，笑嗔着顺手拍了蝶衣一把，&ldo;又去厨房吃什么好吃的了?&rdo;

蝶衣顿时红了脸，干笑几声就算是回答，流裳自己抱过披风，白色的丝帕衬着黑色的披风，煞是显眼。

一进房便觉得暖和，流裳打开丝帕，蝴蝶在里面稍稍动了动翅膀，显是十分满意，&ldo;以后别开窗子了。&rdo;看着蝴蝶，流裳笑着说道。

&ldo;那多闷啊，你不是喜欢开着窗子的吗?&rdo;蝶衣一边收披风，一边问道。

&ldo;外面也没什么可看的，等花开了再开吧。&rdo;流裳随手取了本词集坐在桌前翻着。

终于画好了那幅蝶衣口中的仙境图，春寒也过去了，外面园子开始热闹起来，蝴蝶耐不住，在流裳面前飞来飞去，不时地落在流裳翻开的书页上，搅得流裳心神不宁，欲合上书又怕把它夹伤了，最后只得站起来推开窗子，&ldo;趁意了?&rdo;半是气恼半是玩笑地对它说道，蝴蝶轻扇翅膀，围着流裳打了个转，方才盈盈向外飞去。

&ldo;怎么，要放了它?&rdo;蝶衣推门进来，恰巧看到这一幕，&ldo;你为它这么久不开窗子，到它要走了也不给取个名字?不可惜了?&rdo;

&ldo;浅笑。&rdo;回过头来，流裳眼里盛满了笑容，&ldo;是你不知道而已，它说它叫浅笑。&rdo;

&ldo;它……说?&rdo;蝶衣顿时呆了，&ldo;它会说?你少逗我了。&rdo;

第四章

流裳收起笑容，不再说话，只是倚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姹紫嫣红，远处，一个人站在园子门口，素衣银发，仰着头怔怔地看了过来，一眼瞥到他，流裳轻轻一笑，回身让蝶衣关上窗户。

&ldo;想什么呢。&rdo;门被推开，绘颜笑吟吟地走了进来，&ldo;你又穿黑的了，也不怕妈妈骂你。&rdo;

&ldo;姐姐坐。&rdo;流裳站了起来，&ldo;正好有东西要给姐姐。&rdo;说着，走至书架前拿了一个卷轴摊在桌上，&ldo;只是画得不好，没画出神韵来，姐姐看在流裳还小的分上，就别怪流裳了。&rdo;画上，绘颜手执玉笛，以袭白衣，清素若仙。

&ldo;我早没什么要教你的了。&rdo;绘颜呆了半晌才收起画卷，&ldo;你也不小了……&rdo;刚说了一半却又停下，叹了口气，复又欢颜道，&ldo;这个就算你出师了。&rdo;说着，站了起来，&ldo;外面还有客人呢，我先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