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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飞机的轰鸣声盖过了雷鑫的声音，摄相机把镜头转向正在滑行的飞机。飞机停妥，舱门慢慢打开。几位教育司常见的面孔走了过去，媒体也围了过去。

旅客开始下机。大陆生出来了，一式的白上衣青色长裤，脸色严峻。

闪光灯亮如白昼。

大陆生排着队向出口处走去。教育司的官员紧张地伴在左右。

&ldo;那位同学，不要出线。&rdo;

&ldo;你，收起相机，不要乱拍。&rdo;

&ldo;第四位，不要东张西望，向前直行。&rdo;

&ldo;快，跟上！&rdo;

……

&ldo;主播，现场采访！&rdo;导演在耳机中疾呼。

雷鑫迅速地钻过人群，很真诚的微笑，&ldo;请问这位同学，你对台湾的第一感觉是什么？&rdo;

戴着厚厚镜片的男生警觉地看了他一眼，&ldo;很美！&rdo;

话筒跟着递到第二位一头短发的小女生前，&ldo;台湾和你想像中一样吗？&rdo;

小女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只点了下头。

&ldo;台湾是中国的领土，和大陆的每一个省都一样美。&rdo;问到第六个学生时，终于出现了一句不是短语的长话。

教育司官员神情一僵，&ldo;不准停留，快走！&rdo;

这些回答似乎都预演过，雷鑫有点失望的把话筒伸给第七位，&ldo;同学，你对台湾的印象是？&rdo;他连问话都懒得改变了。

有一双晶亮星眸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灿然一笑，兴奋地说，&ldo;今天的台湾好象纳兰容若的一首词。&rdo;

&ldo;呃？&rdo;雷鑫愣了，纳兰容若是谁？

&ldo;不要发呆，继续问！&rdo;导演在耳机那端跳脚，现场直播怎能失神。

&ldo;……嗯……什么意思？&rdo;雷鑫结结巴巴地问，握话筒的手有点抖。

&ldo;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忒煞萧疏，怎耐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rdo;

温婉含笑、平仄跌宕的吟诵，雷鑫心底升点波澜。

大陆生消失在出口处。人cháo慢慢散开。

&ldo;雷鑫，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结巴了！&rdo;导演看着密密的雨，有些烦。新闻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太过平淡和程式。大陆人就爱把学生整成一个模子式的，好没个性。

&ldo;纳兰容若是谁？&rdo;雷鑫眉头打结，问。

&ldo;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里写的一个清朝词人，文武双全，丞相明珠之子，康熙的一等侍卫，多愁善感。那个大陆生精灵古怪的怎么会说台湾象他的词？他的词愁太重，台湾愁也重？也是，金融危机、失业率、犯罪率都高，确是很愁。&rdo;导演看着雷鑫，&ldo;你不看武打小说吗？&rdo;

&ldo;看得少！&rdo;雷鑫心不正焉。&ldo;这次来的大陆生与哪所大学交换？&rdo;

&ldo;哪所？是十所，一所一个！&rdo;

雷鑫大惊，&ldo;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