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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洗澡（第1页）

柯遐拎着那个脏兮兮的小贼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小贼只感到眼前嗖嗖地风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柯府了。

“你是谁，为什么偷别人东西？”刚落地，柯遐就松开了拎着小贼的手，嫌弃地吹了吹，哗地一下打开了折扇遮住下半张脸，略带嫌弃地问道。

小贼动了动筋骨，抖抖身子头发上的灰尘哗啦啦掉了下来，柯遐冰一样的眸子更加冷了。“老子叫凤卿华，我可没偷那大肉球的东西，我是看那肉球富得流油遭人眼红，他日必被人殴，我可怜他，帮他承担一点，拿走他颗夜明珠罢了。”说罢，神奇地甩了甩衣袖，拣了张椅子大模大样地坐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吩咐一下小厮：“你，说的就是你，愣头愣脑的那个，赶紧给本大爷我去泡杯茶，不比雨前龙井好的就别拿上来了，丢你家主子的脸、”

“你！”那个被卿华说成愣头愣脑的小厮有些动怒，龇牙咧嘴地朝他说道：“你才愣头愣脑呢，别说茶了，我就是杯凉水也不端给你！”

卿华丝毫不受那个小厮的威胁，凉凉地弹了弹手指，说道：“堂堂柯府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目无尊长，有恃无恐，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下人啊。”

“不许污蔑主子！”小厮明显动怒了，头上的青筋也开始暴了，而柯遐只是摇着折扇没有开口。

“哎呀，想不到堂堂柯府竟然穷成这样，连杯茶水都没有，不过我也不奇怪，人家华山派的大舅子富得流油，所以上来的茶也是顶级毛峰，柯府么，管教下人无力，看样子也不怎么有钱，是我的错，硬要你们上龙井让你们为难了，千万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啊，我会怜悯的！”说完卿华还装模作样地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小厮，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小短腿小短手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要不跟了大爷我让我好好疼你？”还特意眨了眨唯一干净的眼睛，抛了个媚眼给小厮。

“你……你……”小厮非常生气，但是又怕上去揍他一顿又被说成没有教养。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柯遐。

柯遐看够了热闹，修长的手指一动收起了折扇，对小厮说道：“你去上茶吧。”

小厮恭恭敬敬地恩了一声，毕恭毕敬地退下，非常有教养。

凤卿华好奇地看着小厮退下去的方向对柯遐说道：“看不出你还挺有魄力的。”

柯遐仔细看了一下凤卿华。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膨膨松乱糟糟，粘着大量的灰尘都板结到了一起，身上穿着一身应该是……额，一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脏得发黑发亮，脸上也是东一道西一道的灰痕，只有一双眼睛是干净的，手指甲里都嵌满了污垢，露出来的皮肤都带着陈年老垢，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整个人可以说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不仅脏还带着臭味。柯遐心想自己刚才到底是哪根筋搭牢了竟然会突发奇想想要救这个玩意。

察觉柯遐打量自己的目光，凤卿华回过头，桀骜不驯地扬起下巴，盯着柯遐的眼睛说道：“喂，老子我告诉你，救了我是你的福气，等我回家了会给你好处的！”

柯遐看了看这双灵动的眼睛，这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黝黑深邃的瞳孔映出一点一点的星光，仿佛他的眼里，就是整个世界。

“老子饿了，别上茶，赶紧上菜！”凤卿华趾高气扬地向柯遐说道。

柯遐没有再忆他无礼的态度，使了个眼神给下人，下人听话地退下来。不就，两排青衣的侍女端着盘子整齐有序地上菜了。

凤卿华一看到吃的，丝毫没有理会柯遐自顾自地扑到餐桌上，狼吞虎咽起来。他一左一右扯了两只鸡腿，拿起大勺直接就这盆开始喝汤，一只脚着地一只脚搁在凳子上，毫无形象地在胡吃海喝。等吃了七八分饱，桌子上也一片狼藉了，他才用黑乎乎的手随便一抹油油的嘴，对柯遐说道：“你也来吃啊，不用客气。”

柯遐鄙夷地看了看被他糟蹋的菜肴，咳嗽一声，说道：“我不饿。”

凤卿华响亮地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你不饿还愣着干嘛，给大爷我捶背。”

听到他这句话，周围的丫鬟小厮都露出狼一样的眼光，绿幽幽地盯着凤卿华看，想把他给四分五裂拖出去喂狗。我们天神一样的主人把你领回来已经是大恩大德了，竟然还要求他捶背？！凤卿华完全无视下人们杀人般的眼光，还在那里不知死活地拼命催促柯遐赶紧过来。

柯遐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脖颈，这污垢积了都有三层厚了。他蹙了蹙眉头，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你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

凤卿华咧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嘻嘻哈哈地说道：“老子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动手洗澡呢？要我洗干净可以，你来给我洗！”

听到他这句话，周围的下人眼神更加恐怖了，他们一个个轮流用杀人的眼神把凤卿华给千刀万剐。凤卿华一如既往无视他们的眼神，坐在那里抠抠鼻孔，弹弹手指说道：“柯府里的人都不够档次，也只有你配给本大爷洗澡。”

柯遐冷眼看着他粗俗的行为，不言一句。用他那双看透一切的狐狸眼仔细观察着凤卿华。眼神带着柔和，手指纤细，脖子虽然脏得都结壳了但是没有明显的喉结，说话的声音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激动时还是有几分尖细，拎着他时体重偏轻。胸部一片平看不出什么应该是缠了布条，确认是女子无异。

凤卿华见柯遐没有反应，故意欺身上前，搔搔头发抖抖衣袖，掉落一地的头皮屑和灰尘，说道：“喂，老子叫你给我洗澡，你不给我洗我就不洗澡！”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得响，嘿嘿，凭鸾月之巅柯公子这样的洁癖怎么可能给她洗澡，这样她就有充足的借口不洗澡，都怪老爹从不教她易容术，害的她只能用最下流的方法来掩饰容貌。

凤卿华人还没走近，一阵酸臭的气味就钻进柯遐的鼻孔里。柯遐蹙蹙眉，还是不言一句。只是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愣着干嘛，快给本大爷洗澡！”凤卿华更加有恃无恐。

柯遐用湘竹扇抵住凤卿华的额头，对他说道：“跟我来，然后，离我三尺远。”说罢，走向澡房。

凤卿华在后面调皮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留下下人一地破碎的心肝，我的主子啊，你不会真的给他洗澡把？

到了澡房，柯遐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脸色带着一层寒冰对凤卿华说道：“你赶紧洗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