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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ldo;……父亲当初背着祖父，替长乐王做事了吗。&rdo;舒秋雨愣愣地问。

舒清辉默认了。

舒秋雨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不但做了，甚至还做了不少。

&ldo;先帝将你指给陛下，除了你和你母亲明白的那点道理之外，也算是给了舒家一个面子，用这种方式来将曾经站错队这件事一笔勾销。&rdo;舒清辉说：&ldo;陛下娶了你，便代表着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那些事情整页掀过，日后也不会秋后算账，舒家还是清清白白的文官清流‐‐毕竟皇后的母家，不能跟旁人扯上什么关系，否则打的是陛下自己的脸。&rdo;

&ldo;但现在不行了。&rdo;舒清辉说：&ldo;从陛下执意不肯娶你的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不打算将这件事掀过去的。&rdo;

舒秋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终于明白了舒清辉说的那桩&ldo;交易&rdo;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这朝堂上的臣子们，哪个不是想往上爬，什么安稳不安稳，终归是人心不足的托词。可现在看来，她曾经以为舒清辉的自私和迂腐，实际上都是朝堂博弈过后的结果。

他们用&ldo;心照不宣&rdo;几个大字，将她视作一个联络朝堂和皇家的纽扣，代表着陛下对舒家的宽容大度，和居高临下的施舍。

直到现在，舒秋雨依旧不觉得舒清辉做得对，但她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指责他了。

就在方才，还是她自己亲口说的，陛下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件事她知道，舒清辉自然也知道。

舒秋雨不怀疑，如果宁衍按部就班地跟他成亲，那舒清辉一定会开开心心，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外戚，一辈子忠心耿耿，半分有辱门风的事儿都做不出来。

但现在舒清辉帮了阮茵，就说明他怕是觉得在宁衍身上瞧不见前路了。

&ldo;另外，你知道陛下的心上人是谁吗。&rdo;舒清辉忽然问。

与舒家的未来想必，这件事反而显得最微不足道，舒秋雨心里正慌，闻言想也未想，便敷衍地问道：&ldo;什么人？&rdo;

&ldo;是个男人。&rdo;舒清辉说。

&ldo;……什么？&rdo;舒秋雨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ldo;陛下是为了个男人拒绝你。&rdo;舒清辉到底存了点心思，没将宁怀瑾的名字说出来，只是接着说：&ldo;而且，你与陛下的婚约曾经满京城都知道，就算现下陛下退婚，日后又有谁敢娶你这样一个曾经的&lso;准皇后&rso;。&rdo;

舒秋雨心里早被那句&ldo;男人&rdo;炸得七荤八素，后半句压根没听清。

‐‐她本以为宁衍的心上人是江凌，就算不是，是别人家的闺女，那倒都没什么。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自己竟会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丢了婚约。

她耳畔嗡嗡直响，呼吸骤重，胸口重重的起伏着，手都抖了起来。

&ldo;女儿，为父与你说这些事，便是不想叫你再天真下去。&rdo;舒清辉见她面色变了又变，不敢再多刺激她，生怕她羞愤之下做出什么事来，便紧走着向前几步，按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道：&ldo;……听父亲的话，比起陛下，你更得向着家。&rdo;

第59章迷雾

宁衍在宫宴上收了个女人，隔天不到就封了昭仪。听说在闲雨殿睡了半个晚上就挪去了正殿，天亮前摇身一变，成了这满后宫头一位娘娘。

这事儿从后宫传到前朝，犹如一股迅捷之风，在第二天早朝前就刮遍了整个内城‐‐实在是宁衍先前不近女色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人人都对这位拔得头彩的&ldo;蒋昭仪&rdo;心生敬佩。

毕竟蒋璇成功入住落云宫，还获得了名分，这就说明宁衍虽然态度鲜明，但后宫并不是铁桶一块，只要有心，总能吹着这股枕头风。

先前动过心思的又开始蠢蠢欲动，没动过心思的也开始掂量。这一夜除了宁衍之外，没睡好的人竟然不计其数。

但是热闹要看，早朝也还是要照常上。

只是后宫收了新人这事儿大概太过于让人兴奋，群臣连上朝的时间都比平日里早了一刻钟。

天色微亮，殿门未开，群臣们便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说话。

站在前头的几个重臣各自为政，又在主殿内侍的眼皮子底下，于是并不往一起瞎凑。而后排的官员便没那么顾忌，说话间也随意得很。间或有几个人提起舒清辉，也都是一脸敬佩。

&ldo;要么怎么说，人家能身居高位呢。&rdo;干瘦的男人双手揣在袍袖里，感慨道：&ldo;揣摩圣意就是有一手。&rdo;

&ldo;舒老爷子不在，舒家就只剩下揣摩圣意媚上一条路走了。&rdo;他旁边的年轻男人并不是舒家门生，闻言冷笑一声，嘲讽道：&ldo;眼见着自己家女儿做皇后不成，便紧忙送上另一个，知道的这是准皇后母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替陛下搜罗后宫的‐‐堂堂一个御史中丞，做着选侍官的活儿。&rdo;

&ldo;哎，话不能这么说。&rdo;他身边的人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打着圆场道：&ldo;后宫之事，事关陛下后嗣，也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儿‐‐舒大人和咱们这都是为陛下分忧。&rdo;

大庭广众之下，那年轻人也知道说多错多，便梗了梗脖子，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