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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闫自忠环顾了一下大家，语调缓慢地说：&ldo;现在已经有好几点证明这伙人作案手法不一般：第一，案前精心策划，周密准备，掌握内部信息准确;第二，配合默契，指挥得当;第三，焚尸弃车，临危不乱;第四，尽量消除现场痕迹。所以，说他们是第一次作案，恐怕难以解释。张厅长指示我们要多从并案上考虑，这也是侦查的一个方面。大家不妨认真回忆一下，有没有值得参考的东西，即使现在用不上，将来侦破后也会有用。都看过去年海林系列大案的通报吧?并案在那起案件的侦破中起了重要作用。&rdo;

张副厅长和闫自忠都经历过海林大案，所以对并案较为敏感。闫自忠甚至认为，&ldo;128&rdo;大案可能只是鹤岗发生的系列大案中的一起，系列大案一般是以谋财为动机，而现在想发财的人都想发大财，不以抢几万、几十万为限，必然一发而不可收。

在海林案件中，1994年1月17日王建才一家4口人被杀的案件暴露后，公安方面根据现场作案使用的2支枪的来源，很快将&ldo;117&rdo;案与&ldo;91419&rdo;案以及&ldo;93106&rdo;案合并考虑，迅速将柴河地区纳入侦查范围，后来又通过分析研究柴河和牡丹江市区未破的另外3起杀人抢劫案件，发现这些案件在被害对象、入室方式、杀人手段特点和破坏现场等方面都有共同之处，据此将这3起案件串并进来，使公安方面对系列案件的性质有了更加明确的认识，改变了过去认为属于报复杀人的案情推断，正确地判断为抢枪持枪杀人抢劫案。同时，通过并案也获得了更多的犯罪痕迹物证。如1993年&ldo;512&rdo;牡市郊区佟胜军被杀现场遗留的左手拇指指纹，1993年&ldo;1023&rdo;牡市东安区张怀成夫妇被杀抢走的警式风衣、&ldo;傻瓜&rdo;照相机和两件&ldo;凯撒&rdo;牌男女皮夹克。另外，警方考虑到，6起系列案件的第一起是柴河赵伟石被杀，6起案件中5起被害对象是柴河人，目前犯罪分子的逃跑方向又包括柴河，因此准确地将柴河划定为中心侦查范围，突出加强了柴河工作的力度，终于顺利破案。&ldo;不过，海林大案和这个案子还是有不同，&rdo;一位分局长犹豫片刻说：&ldo;海林的案子，罪犯用了抢来的枪支，可以说枪一响就暴露了，并案是必然的。我们这个案子，打了那么多枪，没有一支有档可查……&rdo;&ldo;这说明了罪犯的狡猾，&rdo;闫自忠立刻接上：&ldo;我猜想过，罪犯4个人，面对十几个保卫人员，现场只留下2支猎枪的痕迹，难道会有2个人赤手空拳闯进大楼吗?似乎不可思议。是不是存在有用枪不开枪的情况呢?海林大案中，张四维、王成岩抢了枪后一直也是坚持不开枪的，只是万不得已才开了枪。另外，并案不是局限于枪，任何方面都可以并案。&rdo;

他指了指解剖台上的衣物残片：&ldo;从这些东西上看，这伙人还比较穷，没有抢到过什么大宗的财物，所以才急，才铤而走险，但我不相信他们从来没抢过，总是越干胆越大。没杀过人的，第一次不敢杀这么多人，没抢过的，第一次不敢抢这么大的，一般如此。&rdo;

这番话说过，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状。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始提起鹤岗近年来未破获的几起抢劫案，也有人补充，但没有明显的因素将这些案子与此案联结起来。何局长吩咐人把局里的卷宗取来，上面记录有一系列旧案的摘要。闫自忠翻开目录，列为重大案件的竟也排满了几页纸。一件件念下去，颇费时间，念到四分之一，闫自忠烦了，说：&ldo;打住吧，我们要的是活的线索，活的线索应该记录在脑子里，要动脑筋，集思广益。&rdo;又议论了一阵，看看一时大家还得不到新的启示，闫自忠便与何局长商议，准备暂时体会，把问题留给大家回去思考，同时派专人研究这方面工作。正这时，市局副局长李洪杰忽然说他有个想法。

他指着无名尸头部左眼上的枪洞，疑问道：&ldo;这一枪是怎么回事?&rdo;

众人都盯住他手指的地方。

闫自忠被吸引住，鼓励道：&ldo;你说吧!&rdo;李洪杰清清嗓子：&ldo;刚才我在想，这个人一共中了3枪，第一枪是保干打中的，打在右颊，第二枪、第三枪都是同伙打的，为了灭口，那么哪一枪是第二枪，哪一枪是第三枪?&rdo;&ldo;我很同意闫处长的分析，右颊上这一枪有双重作用，既为灭口，也为灭迹，这是非常高明的一枪。不过，添了这一枪，足以毙命，为什么还要打第三枪?&rdo;&ldo;好!这问题提得好!&rdo;稍一思忖，闫自忠就露出满脸赞许：&ldo;你是说，打在眼部的是第三枪?&rdo;&ldo;这倒不一定……&rdo;李洪杰犹疑：&ldo;我是说，第三枪如果打在眼部，就显得没必要，更合理的解释是第二枪打在眼部，当时毙命，第三枪打右颊纯粹为了灭迹。&rdo;&ldo;那有什么区别呢?&rdo;有人问。

闫自忠摇摇头，精神集中在尸体头部。&ldo;有区别……李局长说得很对，这里面有一枪显得多余……&rdo;他转回头问王克立：&ldo;你看有两枪是不是够了?&rdo;王克立点头：&ldo;按照位置，足够了。&rdo;又转向李洪杰：&ldo;你断续说……&rdo;李洪杰表示，他还要再想清楚些。&ldo;我明白李局长的意思，他是说，打在眼部这一枪或者不近情理，或者多余。&rdo;站在李洪杰身旁的副局长吕志辊在众人的沉默中表态。&ldo;你怎么想?&rdo;何局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