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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赵冰洁手指一颤，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离去后的一切?那么，楼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四护法、诸长老、二十四分坛主、自己，甚至远在南方和漠北的那些听雪楼盟友，这一切人的反应，他都已经收入了眼底吗?

赵冰洁握着他空荡荡的冰冷的袖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悲哀的笑。

在洛水酒馆里，她曾经说出过所有的秘密，坦露过真正的心声‐‐然而，对那一番血泪凝结的话，显然他并未完全地相信。这几个月，他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自己&ldo;死后&rdo;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稍有异心，那么，此刻在黑暗里等待她的，便不是温柔的拥抱，而是割断咽喉的刀锋吧?

她忽然觉得有森森的冷意。

&ldo;冰洁，原谅我。&rdo;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黑暗里的人轻声叹息，&ldo;我肩负者大，不容有失‐‐听雪楼传承至我，君子之泽，总不能真的五代而斩。&rdo;

&ldo;不，我当然不怪你。&rdo;她苦笑，摇了摇头，&ldo;毕竟我心怀叵测潜伏在你身侧已经那么多年，你一直忍着没杀我，已经算是仁慈。&rdo;

&ldo;唉……你总是这样。&rdo;他俯下身，用单臂抱住了她，低声叹息，&ldo;好了，让我把洛水旁没有说完的那句话说完吧‐‐冰洁，一直以来，我心里最爱和最重视的，既不是血薇的主人，也不是听雪楼。我最重视的，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任何东西蒙蔽。&rdo;

她怔怔地听着，心里猜测着他下面将要说出什么样的结论。

&ldo;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心。&rdo;黑暗中，萧停云的声音是淡然而确定的，&ldo;虽然我一直在期待血薇的出现，也珍视血薇的主人。但那么多年来，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却始终是你……&rdo;

&ldo;只是你。&rdo;

什么?她在黑暗里忽然睁大了眼睛，呼吸都在那一刹那停顿，仿佛不相信耳边的话。然而，那样的欢喜仅仅只是一刹那，很快猜疑的阴云又笼罩了她的心头。

他……他真的这么说了?这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ldo;你……真的是停云?&rdo;她却怀疑起来，警惕，&ldo;你到底是谁?&rdo;

&ldo;为什么你总是这样!&rdo;他怔了怔，忽然觉得极其的不耐，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ldo;为什么你对什么都没信心?为什么从来什么都不说、不为自己辩解?&rdo;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语气也无法压抑地激动起来：&ldo;多少次，我都等待你自己来向我坦白真相。只要你说了，我就会原谅……可是你不说!苏微来了之后，我以为你会按捺不住‐‐我甚至故意拿她来试探你，你却依旧沉默!实在令人心灰意冷。&rdo;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ldo;有几次，我甚至真的觉得你的确只是一个逢场作戏的卧底而已。那时候，我真是恨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无法对你下手。&rdo;

她静默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如惊雷。

萧停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了停，微微冷笑，问她：&ldo;在苏微中毒的前夜，我去洛水边找她‐‐你觉得我是为的什么?&rdo;

她一震，茫然地回答：&ldo;为了挽留她，开口和她求婚?&rdo;

是的，那之前，他不是一直在和自己商议要如何留下萌生去意的苏微吗?那时候她给了无数的建议，其中最有用的一条，就是利用当时苏微对他的感情，直接向其求婚，用婚约来羁绊住血薇的主人，将她永远留在楼里。

‐‐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中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永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