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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笑脸闪过，矬子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仿佛恢复了理智，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下面。

&ldo;唉，现在的表情也可以！&rdo;

嘉兵卫喜不自胜地拍起了巴掌。矬子又换了一副面孔，傻呵呵地透出几分诙谐。

&ldo;噢，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最好是笑嘻嘻的，或者是傻乎乎的。&rdo;

&ldo;不错，就要这两种！做到这一点，同事们就不会那么讨厌你啦！&rdo;

这猢狲受到同伴们的歧视，也使嘉兵卫很伤脑筋。

嘉兵卫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猢狲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仍旧是一副阴郁的脸孔。

在头陀寺，矬子受到的歧视非同一般。矬子摸过的门闩，再没人愿意碰一下，随即有人吆喝女仆：

&ldo;拿盐来！&rdo;

撒过盐，赶走晦气，才能动门闩；吃饭时，大家都聚会在厨房里吃，一见矬子走进来，便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嚷嚷道：

&ldo;人哪能和猴子在一起吃饭！&rdo;

于是，大家都端起饭碗跑到后院，铺上草席，坐下吃起来。因此，矬子只好等大家都吃完了，才独自去用饭。

&ldo;我就那么肮脏么？&rdo;

矬子真想放开嗓门儿骂一顿，但是他默默地忍下了。

－为什么大家这样讨厌我？

自从来到头陀寺之后，矬子就一直琢磨这个问题。原因之一是因为自己是外乡人。当时，&ldo;外乡人&rdo;能使人产生一种类似对其他民族的警惕心理。更何况，外乡人中尾张人的名声最坏，被远州人称作&ldo;三只手&rdo;。

远州是纯农业区，凭他们的感觉，认为擅长经商，精于盈利，从不放过赚钱机会的尾张人是不可理解的人种，是盗贼！

矬子刚被嘉兵卫提拔为库房总管，身分由杂役上升到步卒一级时他便立即盘算着如何低价购买纸张和灯油。他跑到近乡的武士家，主动接近对方的库房总管，把几家需要购买的纸张和灯油统计起来，一起到骏府货栈廉价购入，然后再挨户分给大家。

&ldo;那小子尽搞歪门邪道！&rdo;

仅此一件，就使远州人心中不快。他们头脑里压根儿没有商业概念。

不仅如此，矬子还是个吝啬鬼。冬天，其他仆人生个大点儿的火盆取暖，矬子便说声&ldo;对不起&rdo;，强行盖上炭灰将火熄掉。太阳落山后，矬子又开始四处查夜，熄灭不必要的油灯。晚上，哪怕仆人在库房里加班搓绳，矬子也照熄不误。

&ldo;我们在搓绳呢！&rdo;

众人怒不可遏，挥起拳头要和他拼命。矬子却满不在乎地分辨说：

&ldo;明天早点儿起来干！买灯油要花钱，太阳可以随便用！&rdo;

而且，矬子再三把自己的行动原则告诉同伴：

&ldo;我们仆人的义条，就是让东家受益，一心一意地为东家挣钱！&rdo;

这就是尾张人的信条。有时候，仆人联合起来，一起责问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