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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苦茶可以败火（第2页）

这人，正是孙婆婆。

刘小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扶起趴倒在地上的孙婆婆。

孙婆婆的身子竟不重，甚至很轻，刘小留稍稍用力，就将她完全揽入怀中。

扶着孙婆婆，刘小留终于看清孙婆婆的面貌。

只见孙婆婆的嘴角正不住往外冒着鲜血，在她的腹部竟有一长约半尺的伤口也正不断的渗出鲜血，那是刀伤。

“孙婆婆，孙婆婆你怎么了，没事吧”看着孙婆婆的样子，刘小留手足完全无措，心中一股悲伤一下子就冲上了他的脑子，冲到了他的鼻子里。

一滴泪水从刘小留的眼角流出来。

他已在完全没有想起他师傅说过的那句“男儿有泪不轻谈”的话。

“孙婆婆，你没事吧，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刘小留的语气中满是慌乱，他伸手使劲捂住孙婆婆腹间的伤口。

可刘小留的动作却没半点用处，鲜血还是不断的渗出来，孙婆婆那破旧的襦裙已作了鲜红的颜色。

“小留，快走，快走，他们，他们来了，不要，不要，管我，快跑，快跑”孙婆婆咳嗽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她看着面前的刘小留，眼中已没了半点神采。

“谁来了，是谁来了，是他们害的你吗，他们是谁，是盗匪吗，还是凤翔府的人，他们是谁，孙婆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刘小留的眼泪终于决堤，不受控制的流淌在他瘦弱的脸上。

“给，给，以后，以后常喝，可以败火的，可以败火”孙婆婆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揣入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刘小留的怀里。

做完这一切，孙婆婆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她还是在定定的看着刘小留，她的手又抬了抬，似乎想再去摸一摸面前少年的脸，可那仅一寸的距离，对于她来说却无比的遥远了，那是生与死的距离。

孙婆婆终究还是死了，是被一把刀杀死的。

刘小留抬起头，那呼啸了一个多时辰的风沙竟是停了，残月艰难拨开遮挡住它的乌云，向这人间洒下今晚的第一束光。

就着月色，刘小留终于看清，从房门一直到篱笆墙外，甚至延伸到更远的地方，一道血痕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幅描写死亡的画。

不过，那确实也是死亡。

刘小留静静的抱着孙婆婆的尸体，默不作声，半刻后，他慢慢将地上孙婆婆的尸体抱入屋中，安置于床上。

他的脸上还是流淌着很多眼泪，但他并没有伸手去抹，因为他的眼睛，已不再流泪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苦菊，那是一种似草非草的东西，这是孙婆婆最后留给他的东西，只因孙婆婆觉得他爱喝，竟临死了却还记得。

而这苦菊上还有残留的血痕，那是孙婆婆的血。

忽地，一阵冲天火势映红了茅屋外的昏暗天空，可刘小留却并没抬头去看，他仍只是呆呆看着手中苦菊。

大晋皇历八百年，晋太宗十七年，三月十二，夜，雍州北的一破败村落中起了一场大火。

火中，一个个狰狞的盗匪来回飞窜，他们手中的刀都高举着，刀上沾满鲜血。

很久以后，这场大火可能会载入大晋的史册，因为这场大火中虽死去了很多人，但是也烧起了一个少年的心。

“人找到了吗”说话的是一莽汉，这莽汉坐于马上，立于熊熊大火之前。

只见这汉子袒胸露乳，腰间别一人头，一手仍举着酒坛，另一手中持一巨大兵刃，这兵刃不是刀，那是一把约碗口粗细的巨大禅杖。

“老大，还没找到”

“继续找，人肯定还在村子里”莽汉痛饮一口手中烈酒，挥舞起手中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