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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看网上好多人都说，吃了深夜食堂的饭菜，不仅感觉味道香到了骨子里，还很治愈，所以才选的这家。”田振池也笑着叹了口气。田振池吃完了一块鸭肉，顿时感觉口中空虚，又往嘴里塞了一块。一大块鸭肉入口，脆脆的鸭皮有部分被他的牙齿刮了一下，立刻就裂开了。鸭皮又薄又脆，嚼起来像是广告里的海苔一样，咔滋咔滋的，很容易就碎成了小块。越嚼，焦香的味道越是弥漫出来，吃得人满口生津。鸭肉一点儿都不干柴，每一丝肉都带着饱满的水分，精华的肉香被收在了肉层深处，咀嚼就是将那封印的香味释放出来，香味直击灵魂。两人吃得差不多了，田振池见余建同表情仍旧落寞，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后天还有一场面试，兄弟你尽力把面试完成了，说不定到时候突然歪打正着，或者神仙附体了，把这个工作给拿下了呢。”“好，我好好准备，说不定突然开挂了呢。”余建同知道田振池说的是安慰之词，也跟着笑。“对了，我来之前听说一件事。”田振池凑近余建同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有人说这个深夜食堂有的菜很邪门。”“邪门？”余建同觉得有点好笑，他只听过冷门的菜，没听过邪门的菜。“我看网上的评价，有些人吃完之后，实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比如什么秃子长头发了，瘸子腿变好了还跑了八百米，特不自律的人一天学习15个小时。”田振池说得自己都有点惊讶了。“有这种事？”余建同不太相信，“那他们吃的是哪道菜呢？”“每个人吃的菜都不一样。”田振池挠挠头，“我们可以看看菜单，再点一点。”余建同听到这儿，明白了，这估计是商家为了营销放出来的消息，不过他确实还想再吃点。两个人拿着菜单，又点了几道菜。余建同的视线落在酒水单上，锁定了一杯叫“星空玛格丽特”的酒。他还没点单，就听到附近一片嘈杂之声。转头一看，一群人围在深夜食堂后面的窗户旁，一边交头接耳讨论一边往外看，好多人还拿出手机，对着窗户外面拍着什么。包菜粉丝肉末◎即使埋头苦干，也别忘了仰望星空。◎“他们在看什么？”田振池站起身张望，视线仍旧无法穿过厚厚的人墙。余建同个子比较高，走到人群后，刚好能从空隙间看到窗外。那窗外离了两米多远原本有一堵色泽单调的墙，此刻墙上爬满了茂盛的绿色藤蔓，藤蔓上满是白色的花朵，整面墙被装点得像瀑布一般。“冬天竟然还能开出这么美的花，真神奇。”一个女生拿高了手机拍照。“我查查这是什么品种的花。”她的同伴用图片搜索软件搜了一下，“是风车茉莉诶，冬天也开花的。”“种了这么满满一墙，坐在窗边的人看上去像坐在油画跟前似的。”脖子里挂着相机的男生说着，“咔嚓”又给窗户来了张远景照。田振池走到窗前，感受到窗外的顶端还有一束暖光，抬头一看，窗外的顶部竟然安装了好些暖灯，这些花就沐浴在暖光灯的光里。“哇塞，这老板还用这种方式给花保温，怪不得花开得这么茂盛。”田振池感叹道。余建同原本没有那么多研究花花草草的浪漫心绪，可此时却觉得这些花很有生活氛围，不由自主拿出手机拍了照。细长的白色花瓣外沿微微卷曲，像是一朵朵小型的纸风车，一阵风吹来，满墙的花与枝叶一同摇曳，淡淡的茉莉香气从窗户打开的缝隙中吹进来，清香扑鼻。余建同紧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了。拥挤在窗边的人来了又走，余建同和田振池看了会儿花，又回到座位上，余建同点了杯星空玛格丽特，田振池点了杯气泡水。一分钟后，调酒师陆山接到了两种饮料的点单。他切开半个柠檬，在直筒酒杯的杯口旋转一圈，而后将杯口倒扣，沾上细碎的盐霜。红糖浆和蓝柑汁在杯中调和成梦幻的紫色，混合龙舌兰和清新的柠檬汁，添上碎冰在榨汁机里打碎，变成了一杯泛着泡沫的细腻雪泥。蓝蝴蝶汁被香橙酒和柑香糖浆稀释，加上碎冰同样打成雪泥，得到了暮色天空般深蓝色的雪泥。陆山把两种颜色的雪泥一层叠一层地倒进直筒酒杯，雪泥堆叠，在重力作用下，两种颜色的交界线变成了波浪形。他最后在杯口插上一片柠檬片，放入吸管，又做好了一杯气泡水，交给了服务生。“两位先生，这是你们点的饮品，请慢用。”服务生微笑着颔首，将两杯饮料放在桌上。“你的那杯竟然真的像星空一样！”田振池的视线落在星空玛格丽特上，惊叹道。余建同看到这杯酒，也愣了一下，端起来从杯侧仔细欣赏。蓝色和紫色的雪泥堆叠在一起，都带着细碎的颗粒感，像是地壳的切面一般，虽不齐整，却格外有星球的质感。两种色泽都非常梦幻，很像深邃的夜空，又像无人之处色调纯净的极光。蓝色的雪泥在杯口堆叠，仿佛一座小小的冰山。“太美了。”余建同被这杯酒的颜值惊得说不出话，他凑近吸管，喝了一小口。酒液混合着雪泥一同入口，雪泥触碰到舌头的一瞬间化开，是种细碎的冰凉感。和预想中不同，这酒带着股浓郁的植物香气，让人想到万物野蛮生长的潮湿夏季，尾调带着几分雨后泥土的清新感。糖浆的甜味恰到好处，柔和了酒精的刺激感。“什么味道？”田振池好奇道。余建同一边品味一边思索着措辞：“怎么说呢有种很浓的植物香味，但是并不倒胃口，倒像是茶一样味道清新。”“听上去还挺奇妙的，下次来我也点这个。”田振池笑道，“这个[星空]的寓意好啊——满地都是六便士，而我想要月亮。”余建同听完后笑了：“所以你这句话里的星空在哪儿？”“这个这个”田振池反应过来，也笑了，“换一句，即使埋头苦干，也别忘了仰望星空。”“咱哥俩得干一个。”余建同端起杯子。“行！喝完这杯，你就有了深夜食堂的魔法，肯定能梦想成真的！”田振池端起气泡水，和他干杯。他们后来点的几道菜也上了桌。其中有两道是今天新出的素菜小炒，一道是西红柿鸡蛋炒白玉菇，一道是包菜粉丝肉末。两人先是吃了一通馋人的肉菜，而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两道菜上。田振池喝了一口气泡水，刺激的泡沫像跳跳糖一样跳动在舌尖，淡淡的荔枝甜味冲走了口中肉味的油腻感，他惬意地眯了眯眼睛，夹起了一筷子包菜粉丝肉末。粉丝极细，筷子夹起来时还柔软地上下弹动，让人更有一口吃下的食欲。软乎乎的粉丝被油炒得微黄，每一根都被淡淡的油汁包裹，嚼起来软弹而香气儿十足，包菜也吸了些油汁和肉汁，嚼起来脆而多汁，荤香的味道也很足。两者掺在一起嚼，简直比吃肉还要香。粉丝间夹杂着细碎的肉末，有些很软，被齿缝挤压，能渗出些肉汁来；有些微脆，有种煎焦了的香味在。肉末充满着热油爆炒后的纯正肉香，夹在粉丝里，时不时吃到几粒，仿佛中奖。“这包菜炒肉怎么能炒这么好吃的？几种原料看着也很家常啊。”田振池惊叹道。“厨师技术一流，而且炒菜的油用的好像是熬的猪油。”余建同细细品味着，“猪油炒菜比植物油炒菜香多了，鲜得很。”余建同吃了几筷子，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盘炒菜上。西红柿的红和鸡蛋的黄都很正宗，看着很幼儿园阳光配色，白玉菇炒成微黄色，表面裹满了一层汤汁，看上去晶莹剔透，仿佛真的白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