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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李鹭说：&ldo;对不起，有一段时间没有坐过汽车，居然把基本常识都忘记了，真不好意思。&rdo;急忙去找安全带。

奇斯叹气，他很想问她是不是从原始社会来的。趁着红灯，奇斯倾身过去，帮李鹭扣好安全带。他的手臂很长，礼貌而小心地避过李鹭的身体，没有碰触而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早在之前，史克尔见他对男女之事一直不开窍，常常买了花花公子这样的杂志来给他做前期教育。奇斯都没有什么感觉，对那些封面女郎完全提不起兴趣，一把古旧的德国hk都比玛丽莲梦露对他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李鹭并不是德国hk或城市突击步枪p5。他目测了一下，李鹭的肩宽大约只有四十公分吧，腰围也绝对不会超过六十。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真正的女人，在和平环境里长大的需要保护和照顾的女人。幸好这里是自由与和平的国度，否则凭这样的肩膀和体重，在克什米尔、危地马拉之类的地方绝对活不下去。

但是毫无疑问的，她对他有极强的吸引力，身上的那种吓人的恶气，比温彻斯特公司连发霰弹枪还要让人浑身战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ldo;变态医生&rdo;的魅力？奇斯认真地思考。

李鹭死死瞪着安全带，她憎恨这样的束缚。前夜的记忆还明显地贴附在皮肤上，凝滞的空气、血液与金属丝弦带起的微风……肌体还因为兴奋而战栗、麻痹。她不需要什么东西来束缚这种黑暗的欲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ldo;憎恨&rdo;是人的所有情感中最为丑恶的。尽管知道却无法拒绝。因为那是生存下去必不可少的续命糙。对于白兰度，以及与白兰度有关的一切，她深深地憎恶着，这让她能够抗拒毒瘾的反复发作，让她恢复行动的自由，终于免除毒品的诱惑。

在漫长的戒毒期中，痛苦到想要杀人的欲望不断积累，变成了噬人的怪物。这是堕入黑暗世界里必需牢记的情感。她是没有未来的，与黑暗世界打交道的人。

李鹭开设诊所之后，也陆续有过几个追求者。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坚持到最后，他们不行，斯文、干净、家世清白，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李鹭的冷淡和嘲讽将他们全数逼走。

奇斯这种人，有自己的工作、事业、朋友，他能够体面地生活在台面上。他们也不是同路人。还是尽早戒了他，以免把自己卷入直接丛生的混乱中去。

奇斯试图开玩笑地说：&ldo;我本来以为你很会照顾自己，结果却遇见了一个治不好自己的医生。&rdo;

李鹭斜眼意义不明地盯了他一阵，直到奇斯毛骨悚然之后才说：&ldo;这种小问题不需要治疗，好好睡几天就能痊愈。买几粒维生素c就足够。&rdo;

&ldo;维生素怎么可能足够！&rdo;

李鹭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摇晃：&ldo;nonono，过度相信医药是不好的，这是个误区。要相信人的免疫力。&rdo;

红灯这会儿终于结束了，奇斯发动汽车，挂了档，继续向附近药店方向赶。

李鹭还在继续说：&ldo;有的人本来患的只是肺结核，这种病其实并不难治，只需要对症的抗生素就足够了……&rdo;

又遇到一个红灯，不过快要转绿，交通灯下的指示器正在进行最后几秒的倒计时。奇斯只好停下来等待。

&ldo;……但是他们小时候乱用药，小小的感冒也要用上好几种抗生素，弄到真正的大病来了，抗生素反而不起作用。&rdo;

奇斯忍耐地听她的理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毛病，或许这个女人的毛病就是生病时话会多。

绿灯了！

他迅速地蹿到对面路口旁边。停下车。转身。正面对上仍在喋喋不休的医生并且执起她的手。

在这一刻，奇斯&iddot;威廉姆斯先生脑袋里响动的全是索非亚的话，有关一见钟情之类的……

他认真并且郑重地说：&ldo;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rdo;

李鹭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出现了幻觉，看到漫天飞舞着白灿灿的hellokitty。

&ldo;请一定要认真回答我！&rdo;他说。

我也许是听见天气预报节目在大谈尸体解剖……李鹭想。

奇斯以为她是因为头痛脑热而不想理会人，很体谅地没有继续烦她，放开了她的双手，深情地注视她的双目，再度请求：&ldo;请一定要认真考虑我的提议。&rdo;

李鹭靠坐在柔软的车座上，一动不动。

奇斯忐忑不安，但是他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因为他完全效仿了前人的经验。

据说索非亚和史克尔是相互一见钟情，史克尔向索非亚求婚时，就是因为他准备了&ldo;深情的注视&rdo;、&ldo;认真的口吻&rdo;、&ldo;绅士的仪态&rdo;以及&ldo;温情的礼物&rdo;，当即获得了索非亚当场的首肯。就在刚才，奇斯的仪表态度肯定完全符合史氏标准，欠缺的就只有&ldo;温情的礼物&rdo;了。那么，只要帮李鹭买回药品，并且是自己付帐，就算是真真正正的万事俱备了。

奇斯信心满满，嘴角不由露出兴高采烈的微笑，继续专心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