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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慢慢地将手放下,表情也逐渐变得悲痛起来。
林书甚至看到他眼里闪过了泪光。
她和徐娟对视了一眼,都沉默着不说话。
张亮闭上眼,微仰起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使劲地握紧拳头,手背上经脉清晰可见。
“他是我的老师。”张亮睁开眼,双眼泛红,哑着声说,“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他的学生……他的学生竟然带着一帮人抄了他的家,抓他去批斗。”
张亮眼角划下一颗泪珠,哽咽着:“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这么大年纪了,被打折了腿,砸破了脑袋,最后带着一身的伤痛逝世了……”
“而那帮畜生,那帮畜牲,”张亮激动起来,眼里带着恨意,“连师娘也不放过,也把她抓去批斗,原因竟然是听说师娘祖辈有人当过地主,肯定苍有价值不菲的财物,逼她交出来……”
“而那包袱里面的东西,”张亮看着林书膝盖上的包袱,一脸沉痛地说,“是师娘临终之前交给我的。”
林书的手放在包袱上,鼻子酸酸的,眼睛模糊起来,感觉沉甸甸的包袱越发的重了。
她将包袱郑重地递给张亮。
张亮接过抱在怀里。
好一会,他平静又沉重地说道:“老师和师娘一生没有生育有儿女,将我当成了他们的儿子,他们留下来的,别说这些,就是一块木头我都要从他们手里讨回来。”
说完,他闭上眼睛,久久不语。
徐娟轻轻地将脸上的泪珠搽掉。
林书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安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陪伴着他。有些话,用语言表达是苍白的。
良久。
张亮睁开眼睛,看着她们两个,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林书和徐娟对视了一眼,轻轻地摇头。
“我决定了,我要干一件大事。”张亮响亮而又有力地说,神情恢复了他一贯的明媚。
林书疑惑,担忧地看向他。
张亮挠了一下脑袋,傻笑:“放心,我不是去找他们报仇,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你们。”
林书点点头。只要不是傻傻地只身犯险就好。
她们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去。
回到知青宿舍,林书没有整理包裹,而是先将信拿出来。
林书看着写着周世杰名字的信封,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开。
信前面部分的内容大概是,表达了他对她在乡下生活的担忧,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当林书看到信上面写着,虽然你拒绝了我父母向你提出与我成为革命伴侣,但我们仍然可以成为革命的战友。
林书惊讶,他的父母什么时候向她提出这个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即使是真的在她面前提出了,她确实也不会答应。
林书将看完的信,重新装到信封里。
她是不会回信的。回信,很可能会被他接收到错误的信息。时间久了,他也就明白了。
林书打开第二封谢国峰的信。
信里面告诉她,他们已经找齐了药单上的药材,已经开始调理身体了。不过喝了两三次,他就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
看到这里,林书微笑,心里也很替他们高兴。
而信的后面除了告诉她喝药后身体地变化情况,大半都是夸赞和感激她的。
读得林书都不好意思起来。她将信折好放在一边,并将谢国峰开始吃药的时间用笔记在本子上。
第三封和第四封信是韩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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