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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没问题没问题，赶紧回去吧，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rdo;

2城管执法，暴露了她的谎言

雨不是下下来的，而是泼下来的，先是起了一阵很大的风，风里带着一股潮腥味和尘土味，路旁的树猛烈地摇晃起来，像抽了筋似的，然后打了一声响雷，&ldo;咔嚓&rdo;一声把天空撕了一道口子，接着大雨便泼了下来。

几个人命好，雨泼下来的时候，他们前脚刚刚进屋。今晚的雨下得肆无忌惮，下得淋漓尽致，猛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ldo;终于下了。&rdo;

大雨汪洋恣肆，仿佛在天地间撒下一张巨网，近处的树木、远处的楼宇都看不真切，就连招摇的霓虹灯也朦朦胧胧了，现出一种云雨之后的疲态。

吕国豪和老婆没有心情看雨，他们脑海里想的全是儿子的点点滴滴。老婆说：&ldo;你记得吗?有一次，我让祥儿自己穿裤子，他说让我给他穿，我告诉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祥儿的裤子祥儿自己穿。你还记得他怎么说的吗?他说祥儿的裤子妈妈买的，妈妈买的祥儿的裤子妈妈穿。&rdo;刚说完，她又忍不住哭起来，趴在老公的胸口不停地抽搐。

吕国豪拍拍老婆的肩膀，说道：&ldo;没事的，没事的，祥儿只是走失了，会找到的。&rdo;

&ldo;下这么大的雨，他淋着怎么办啊?&rdo;

吕国豪的眼眶又红润了，儿子的事情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小家伙的每一次调皮捣蛋、每一次欢笑哭泣，一幕幕浮上心头。有一次，他故意逗儿子说：&ldo;祥儿的鼻子丑。&rdo;儿子立即说：&ldo;祥儿鼻子不丑。&rdo;他接着说：&ldo;祥儿的嘴巴丑。&rdo;祥儿说：&ldo;祥儿嘴巴不丑。&rdo;接下来，他又说祥儿的耳朵丑、脚丫子丑，每次祥儿都坚决地否定。最后，他说：&ldo;祥儿的头发漂亮。&rdo;说完之后，他就等待着，等待着在惯性作用下，祥儿脱口而出&ldo;祥儿头发不漂亮&rdo;。谁知道，祥儿沉吟半晌，激赏道：&ldo;答对喽!&rdo;

吕国豪禁不住笑了起来，笑中带泪，凄楚悲伤。

程艳则一直像做贼一样低头不语，两只手搓在一起，都快搓掉皮了。

派出所里有个监控中心，墙壁上镶嵌着几十块屏幕，轮流显示着辖区里部分摄像头的监控画面。猛子、套子跟值班人员打了招呼，调出竹林宾馆的画面，然后回退到下午三点半。套子问道：&ldo;程园长，你跟祥儿是四点左右去买西瓜的吧?&rdo;

程艳看了看屏幕，说道：&ldo;啊……是，是，好像是吧。&rdo;

&ldo;到底是不是?&rdo;猛子问道。

&ldo;是，就是四点左右。&rdo;

套子点击播放……竹林宾馆大门右边的情景展现在众人面前，吕国豪夫妇急切地凑近了看，那里果然有一个水果摊，是一辆小面包车，后车盖翻开，车里车外都摆着水果，西瓜、哈密瓜、桃子、苹果、车厘子、菠萝……各种时令的水果应有尽有，生意还不错，时不时就有一两个人过来称一个西瓜，拎两个菠萝。摊主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乐颠颠地招呼着客人。这是三点半到三点四十五之间的情形。

三点四十六分，顺宁城管的执法车在旁边停了下来，几个城管队员在跟小贩交谈着什么，三点五十分，小贩将水果搬进车里，然后驶离竹林宾馆，三点五十二分，城管执法车也离开了……

四点二十五分，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进视线里，猛子叫道：&ldo;慢点放。&rdo;

&ldo;知道。&rdo;套子答道。

吕国豪夫妇满怀希望地凑到屏幕前，然后失望地说道：&ldo;不是，不是我家祥儿。&rdo;

猛子又看了一眼程艳，程艳还在看雨。

&ldo;程园长!&rdo;猛子叫道。

&ldo;啊，怎么了?&rdo;

&ldo;你到底是去哪儿买的水果啊?&rdo;

&ldo;我……我……我就是在竹林宾馆大门口买的啊。那……那里……那里天天都有人在卖水果的。&rdo;

&ldo;我们没看到你。&rdo;

&ldo;怎……怎么会?&rdo;

一道闪电照亮了黑夜，紧接着就是一个霹雳，摧枯拉朽之声震得程艳浑身一哆嗦。

吕国豪的双眼要喷出火来，高声叫道：&ldo;姓程的，你到底把我儿子藏到哪儿去了?&rdo;

吕国豪的老婆哭天抢地，扑到程艳身上：&ldo;程园长，求求你了，把儿子还给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啊，求求你了。&rdo;她又拉着猛子的手，哭诉道，&ldo;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们不报案了，不报案了，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程园长，程园长，你听见了没有?我们不报案了，你告诉我祥儿去哪儿了?祥儿在哪儿?警察不会抓你的。程园长，求求你了……&rdo;

程艳说道：&ldo;对不起，我该死，我是真的不小心，把祥儿弄丢了。&rdo;

套子问道：&ldo;程园长，你的鞋上沾满了泥，你在哪儿沾上的?&rdo;

&ldo;啊，有吗?&rdo;她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果然有很多泥巴，&ldo;这是刚才沾上的吧。&rdo;

&ldo;不，在你家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rdo;猛子说道，&ldo;而且离开你家后，你只去过竹林宾馆和我们的大院，这两个地方不是水泥地就是铺的瓷砖，怎么会沾上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