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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她已经走得很远了，快看不清了，栾逍仍无法转移视线。似乎，他是个很尽职的保护者，其实，事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他明白。

夜风徐徐拂过，黑暗让视野变得空旷，路灯的光线很薄、很柔，照下来，像给下面立着的人披了层纱似的。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不需要仔细辨认，一抹身影，诸航就看得出是谁。&ldo;首长，你怎么在外面？&rdo;

卓绍华含笑看着她：&ldo;我在等你。&rdo;

诸航仿佛看到门边值班的警卫嘴角抽搐了下，脸立刻就红了，嗔道：&ldo;在家里等就好了！&rdo;

&ldo;我也想出来走走。和同事聚餐愉快吗？&rdo;卓绍华接过诸航手中的电脑包，牵起诸航的手。进了后院，诸航脸上的热度才稍稍消退点。&ldo;嗯，挺不错。首长今天忙不忙？&rdo;

像白开水般的对话，每天都要问上一问，却从不倦怠，甚至听不到时心里还会空落落的。

&ldo;老样子。&rdo;

帆帆已经睡沉了，卓绍华替他掖了下被角，俯身轻吻了下额头。洗漱完出来，他抬眼看见诸航站在卧室外的露台上，45°角仰望着。那儿是一幢耸立入云的建筑，宁城非常著名的商城，现在已近午夜，楼内通体黑黝黝的，只留下顶端的一圈儿航空警示灯正在有规律地明灭着，仿佛这幢大楼正在呼吸。

卓绍华沉思了下，转身下了楼。

玻璃碰撞的叮当声在夜色里悠悠回荡，卓绍华放下手中的两只空酒杯，拔下酒瓶的木塞，倒上酒。诸航轻轻一嗅，鼻间都是拉菲酒的花香、果香。婚姻是一种融合，和首长结婚七年，诸航学会了品尝红酒，偶尔也会和首长一块去看个话剧什么的，不能领会真谛，但至少不会在演出中睡着。首长呢，依然坚决地不会陪她去网吧，这又如何，诸航已经感觉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差距，她不是真的&ldo;猪&rdo;，他也不是夜空的星，他们的相处……就像她的身子与他的怀抱，已然那般契合。

&ldo;上次回北京，成功送的。&rdo;1996年的拉菲，价格不菲。卓绍华懂红酒，却不苛求，而成功把收藏拉菲当成一种乐趣。他说，红酒犹如美人，拉菲是美人中的美人，他最爱美人。

诸航不愿用狗改不了&tis;&tis;那样的俗语来形容成功，不过流氓就是流氓，结了婚也是本性难移。

&ldo;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rdo;诸航没有动，看向夜空的视线也没偏离。

卓绍华在椅中坐下，把诸航拉过来，让她坐在膝上。&ldo;今天不可以代替昨天，明天不能复制今天，每一天都是特别的。&rdo;他轻抿一口酒，凑近她，她接住，咽下，任芳醇柔美的酒香在齿间徘徊。

&ldo;在看星星吗？&rdo;

&ldo;不是星星，是黑洞。黑洞的质量极其巨大，而体积却十分微小，它产生的引力场最为强劲，以至于任何物质和辐she在进入到黑洞的一个临界点内，便再无法逃脱。&rdo;有人夸张地形容，黑洞像一台绞肉机，任何物质进去都会化成粉末。

&ldo;你害怕你会踏入那个临界点？&rdo;这孩子今天的思维有点怪异，她的公开课生动又有趣，震撼力很强，他以为她会高兴点儿，为什么情绪这样消沉？&ldo;我告诉你，你没那样的机会，我会紧攥着你。&rdo;

&ldo;嗯，我还是做一颗普通的行星，不发光，绕着恒星转，可是我有目标，有方向。&rdo;

卓绍华轻笑：&ldo;行星会普通吗，目前发现的只有八颗。宇宙的八分之一，多少星辰望尘莫及。&rdo;

诸航好半天没说话，卓绍华以为她睡着时，她幽幽地吐出一口长气：&ldo;首长，今天我收到一束蓝色鸢尾花，卡片上写的名字是g。&rdo;

卓绍华轻抚着她的发丝，锐利的瞳孔一缩，随即轻轻&ldo;嗯&rdo;了声，又倒了杯酒，你一口我一口。&ldo;就为这事不开心？&rdo;她能说出来他就满足了。他不会问她心里面怎么想、后面怎么做，也不会和她探讨这种行为有着什么样的深意，他只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倾听着、让她依靠着。

&ldo;首长，七年前你替我开脱蓝色鸢尾事件，那很不像你的原则。&rdo;

树叶呼啦啦地翻动着，起风了，是西风，浸了秋意，很凉，卓绍华揽紧了诸航。&ldo;原则制定了就是让人来违背的。&rdo;

&ldo;我要把这话录下来，明天送去军区广播。&rdo;

&ldo;好呀！广播的内容千篇一律，正好换换。&rdo;

诸航笑着轻咬了他的嘴角，两人吻了吻，静静相对。&ldo;太静了，我都有点想念我家的小恐怖分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