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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上将坐下：&ldo;早安，罗伯特。他们把你调到国家保密局啦？&rdo;

罗伯特点点头：&ldo;临时的。&rdo;

女侍者走过来，两个男人看着菜单。

&ldo;我都忘了这儿的菜是多么糟糕，&rdo;惠特克上将笑着说。他向四周望望，脸上露出不可名状的怀念之情。

他想回来，罗伯特心想。但愿如此。

他们点了菜。等女侍者走远，罗伯特说：&ldo;上将，希利亚德将军派我到三千英里之外执行一项紧急任务，寻找气象气球坠毁事件的目击者，我感到很奇怪。还有更奇怪的，用将军的话说，&lso;关键是时间&rso;，但又命令我不得使用我在国外的任何情报网。&rdo;

惠特克上将露出困惑的神情：&ldo;我想，将军一定有他的理由。&rdo;

罗伯特说：&ldo;我无法想象那会是什么理由。&rdo;

惠特克上将端详着罗伯特。贝拉米中校在v国时在他手下，是航空中队里最好的飞行员。上将的儿子爱德华是罗伯特的轰炸员，在他们的飞机被击落那天，爱德华死了。罗伯特也快不行了，上将到医院去看他。

&ldo;他不行了。&rdo;医生告诉他。罗伯特躺在那儿，被疼痛折磨着，小声说：&ldo;我为爱德华难过……非常难过。&rdo;

惠特克上将紧紧握住罗伯特的手：&ldo;我知道你尽了最大努力。现在，你必须好起来。你要活下去。&rdo;他拼命想让罗伯特活下去。在上将眼里，罗伯特就是他儿子，将取代爱德华的位置。

罗伯特终于活了下来。

&ldo;罗伯特‐‐&rdo;

&ldo;什么？&rdo;

&ldo;希望你这趟瑞士之行成功。&rdo;

&ldo;我也希望这样。这是我最后一次行动了。&rdo;

&ldo;你仍然想辞职？&rdo;

上将是罗伯特唯一信任的人。&ldo;我受够了。&rdo;

&ldo;你讨厌那个副局长‐‐桑顿？&rdo;

&ldo;不完全是他。主要是我自己。我厌倦打扰别人的生活。&rdo;我厌倦撒谎和欺骗，还有那些从没有打算遵守的诺言。我厌倦摆布他人和受他人摆布，我厌倦这种游戏、危险和背叛。我将不惜任何代价。

当轿车驶进安德鲁斯空军基地时，飞机正在等候。这是一架空军喷气机，c20a。

罗伯特发现乘客只有自己一个人。驾驶员向他打招呼：&ldo;欢迎登机，中校。如果你系好安全带，咱们就起飞了。&rdo;

罗伯特系好安全带，往椅背上靠，这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熟悉的重力作用，喷气机呼啸着腾空而起。受伤之后，医生说他再也不能上天了，从那时起他还没驾驶过飞机。又飞了，见鬼，罗伯特心想，他们说我活不下来。这是奇迹‐‐不，是因为苏珊……

&ldo;你不想死，水手，对吗？睁开眼睛，醒醒。&rdo;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白衣服，一张女人的脸。她继续说着，但罗伯特辩别不出是些什么话。病房的噪音太大，伤员的尖叫、呻吟，医生的呵斥、命令，护士疯狂似的奔走，匆忙处理着那些不成样子的身体。

在罗伯特的记忆中，负伤后的四十八小时是疼痛和昏迷构成的一团迷雾。直到后来他才得知，那名护士，苏珊&iddot;沃德，说服一名医生给他做手术，并把自己的血输给他。为了挽救他的生命，他们把三个针头扎到他的静脉上，给他输血。

手术做完，医生叹了口气。&ldo;咱们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他活下来的机会连十分之一也到不了。&rdo;

可是医生并不了解罗伯特&iddot;贝拉米，也不了解苏珊&iddot;沃德。罗伯特觉得，每当他睁开眼睛，苏珊就在那儿，握着他的手，摸他的前额，服侍他，盼望他活下来。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处在昏迷状态，在那些孤独的夜晚，在黑暗的病房中，只有苏珊坐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呓语。

&ldo;国防部搞错了，你不能向目标垂直俯冲，那样你会扎进河里……告诉他们，俯冲时要偏离目标几度……告诉他们……&rdo;他喃喃说道。

苏珊安慰着说：&ldo;我会告诉他们的。&rdo;

病人说的话，苏珊有一半听不懂。

苏珊&iddot;沃德是急救手术室的护士长。她出生在爱达荷州一座小城市，和隔壁的男孩、市长的儿子弗兰克&iddot;普雷斯科特一起长大。城里人都认为，将来有一天他们俩会结婚。

苏珊有个弟弟，叫迈克尔，姐弟俩感情很深。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参军，被送往v国，苏珊每天给他写信。三个月后，苏珊家收到一份电报，还没打开她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苏珊&iddot;沃德没有结婚，而进了护士学校。

当罗伯特&iddot;贝拉米被推进来并宣判死刑的时候，她在v国已经十一个月，不知疲倦地工作着。急救后送医院普遍采用治疗类选法，医生一次检查两三个伤员，判断哪个值得救。苏珊看了一眼罗伯特&iddot;贝拉米那血淋淋的身体，由于一些连自己也始终没搞清楚的原因，她认定，决不能让他死掉。是把他当成她试图挽救的弟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已经精疲力尽，但没有去休息，而是把所有的空闲时间全用来照顾他了。

苏珊看过这名伤员的病历，一个海军航空兵的王牌驾驶员兼教练，曾赢得海军十字勋章。出生地是伊利诺斯州的哈维，芝加哥南边一个小小的工业城市。大学毕业后入伍参加海军，在彭萨科拉受过训练。他没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