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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方木浑身颤抖着，口中喃喃自语：&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突然，杜宇猛冲过去，一把揪住方木的头发，拼命抽打着他的脸。&ldo;说话……为什么……你说啊……&rdo;

邰伟忙上前阻止他，还没等他靠近，就看见杜宇的身子往后一缩。

方木的手上赫然多了一把军刀。

杜宇的外套胸前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目瞪口呆的看看胸前，又看了看面前手握军刀，嘴角淌血的方木。

杜宇惨然一笑，&ldo;也想杀了我对么？来吧，省得那个凶手动手了，来啊！&rdo;

&ldo;不是！&rdo;方木声嘶力竭地大喊：&ldo;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们……我……&rdo;

&ldo;你把刀给我收起来。&rdo;邰伟跳到二人中间，&ldo;你，给我出去！&rdo;他指着杜宇喝道。

杜宇狠狠地瞪了方木一眼，转身拉开门走了。

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见方木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方木手里的军刀&ldo;当啷&rdo;一声落在地上，他蹲下身子，揪着头发，&ldo;啊‐‐啊‐‐&rdo;的大声嚎哭起来。

邰伟从未见过方木哭泣，更别说这种撕心裂肺般的痛哭。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

方木哭了很久。等他稍微平静下来，邰伟把他扶坐到床上，披上被子，又倒了杯热水给他，想了想，点了根烟递过去。

满脸泪痕的方木表情木然的坐着，偶尔抽一口烟，手里的水杯只是端着，一口都没喝。

&ldo;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否则你会感冒的。&rdo;邰伟在衣柜里一阵乱翻，找出了几件干净的衣服。

邰伟费了好大力气，才帮方木把衣服换好。换上干燥衣服的方木精神好了点，也不颤抖得那么厉害了。

&ldo;我说，&rdo;邰伟拉了把椅子坐在方木床前，试探着问：&ldo;刚才杜宇说，你的寝室过去死过人？是怎么回事？&rdo;

方木沉默了半晌，深吸了几口烟，慢慢地说：&ldo;我读本科的时候，寝室里有一个同学跟宿舍管理员有不正当的关系。后来那女的怀孕了，就写了封信告诉他。结果我那个同学以为自己把信夹在一本书里还到了图书馆。正好他当时遭遇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结果，他就怀疑是有人把信的内容透露了出去。&rdo;

&ldo;后来呢？&rdo;

&ldo;他是那本书的第七个读者，为了报复，他就想把他之后的读者统统杀掉，即使后来他发现其实那封信并没有被别人发现，可是他已经从杀人里找到了支配他人生命的快感。我发现了那张借书卡，他也索性按照借书卡上的名单一个个杀死那些读者。被害人里包括我的寝室的另一个同学，我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子……我是唯一的幸存者。&rdo;

&ldo;你说的是发生在c市师大的那起案件么？听说凶手最后也死了。&rdo;

&ldo;对。&rdo;方木颤抖了一下，&ldo;他被烧死了。当时……我也在场。&rdo;

邰伟沉默了一会，&ldo;你后来对行为证据分析这么感兴趣，包括你办的那些案子，都是因为这段经历？&rdo;

方木扔掉烟头，双手抓住头发，用力向后捋着。

&ldo;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年多来，我一直在做恶梦。害怕走廊，害怕烧烤的味道，不敢跟其他人接触。我只有不断的查案，不断的帮助死者讨回公道，我才能让我自己平静一点。因为，&rdo;方木顿了一下，声音骤然低了下去，&ldo;那些人的死，归根结底是因为我。&rdo;

邰伟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方木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也能够体会到，这一次，凶手为了向他挑战而杀了这么多人，他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ldo;死者是杜宇的女朋友？&rdo;

方木点了点头。

&ldo;你确定还是那个凶手干的么？&rdo;

方木苦笑着摇了摇头，&ldo;你还是不相信我。&rdo;他盯着脚下的地面，&ldo;肯定是他。他非常了解我，他知道杜宇的友谊对我来讲有多么重要。现在是第六个，无论第七个是不是我，他都希望一步步摧垮我的心理。&rdo;

邰伟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告诉方木，&ldo;我刚才在现场的时候，发现死者被拴住的位置，就处在游泳池的6号泳道里。&rdo;

方木盯着邰伟看了几秒钟，掀开被子下床，&ldo;走吧，去现场。&rdo;

尸体已经被移走，围观的人群却久久不愿散去。方木意外地看见乔教授也在人群中，正对着游泳池蹙眉思索。看见方木走过来，他却连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了。

警察们弄了一个大网罩放在排水口上，搜寻着每一点可疑的东西。赵永贵站在池边，抱着肩膀，盯着一点点降下去的池水，脸色很难看。

邰伟走过去拍拍他，&ldo;老赵，有什么发现么？&rdo;

赵永贵看看邰伟，又看看方木，摇了摇头，&ldo;没有。&rdo;

这个答案在方木的意料中，他看着站在齐腰深的水里仔细搜寻的警察，很想告诉他们这是白费力气，凶手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破绽的。

赵永贵看看眼睛红肿的方木，开口问道：&ldo;是你第一个发现尸体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