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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有。他身上有一张纸条，看样子是早就写好的，说如果他们出了意外，就把所有财产捐给市里的精神病医院，别的没有了。&rdo;警察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补充说道：&ldo;在车前的仪表台上划了几个血字，估计是死者临终前用手写的。&rdo;

&ldo;是什么?&rdo;吴来和程寂同时问道。

&ldo;我们现在也没查清楚，就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万人坑!&rdo;

李奶奶双手捏住煤炉的两耳，用力提起，将炉子搬到过道的墙边，看看炉内火势将尽，于是拿起火钳，添进一块新煤，然后慢慢挪进屋里，端出煮饭用的米锅，在门口阶边的自来水管旁蹲下，一丝不苟地淘起米来。

房门没有关，可以听到屋里说话的声音。

&ldo;派出所的人问了些什么?&rdo;

&ldo;也没问什么，就是给我们作了一份笔录。昨天晚上我们给蔡叔叔打电话，问他二十一年前那件事，但他在电话里犹犹豫豫的什么也没说，我们就约好今天上午在他家见面。等我们到他家时，他已经在几十里之外出事了。他的车前两天才检修过，今天突然刹车坏了，警察怀疑有人故意害他，但现在还找不出什么线索。&rdo;

&ldo;照你这么说，老蔡明明跟你们约好了，今天清早却收拾行李要到外地去，谁也不晓得什么原因……&rdo;李爷爷沉吟着。

&ldo;是的，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就算临时有事要离开雁县，按蔡叔叔平时的做法，也会给我们打个电话或者留个纸条，不至于这样匆匆忙忙，倒像是故意躲开我们。&rdo;吴来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肘立在大腿上，十指交叉，支撑着头部。程寂挨着他坐着，也在冥思苦想。

李爷爷叹息着：&ldo;老蔡这个人为人还不错，不像其他暴发户一样目中无人，没想到会跟人结下这么大的仇，竟然逼得他离家出走，还害他死得这么惨。&rdo;

&ldo;我觉得事情不完全是这样，&rdo;吴来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嘴唇，&ldo;如果他真的跟人结了仇，怎么连亲戚，邻居，还有跟了他十几年的人一点都不知道?听那些人说，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只是程寂的爸爸去世之后，蔡叔叔很悲痛，但他突然带着李阿姨出走，确实令人猜不透原因。&rdo;

&ldo;二十一年前，那三户人家搬走时也是这样，说走就走了，不晓得什么原因。&rdo;李爷爷叹了口气，&ldo;老蔡没留下什么话吗?&rdo;

&ldo;他没向身边的人透露什么。但警察在他衣服里发现一张纸条，可能是临走前写好的，说愿意捐出所有财产，好像已经预感到会发生意外，为了躲开这场意外才决定离家的。&rdo;吴来说到这，突然想起一事，问道：&ldo;您刚才说，二十一年前搬走的是三户人家?&rdo;

李爷爷点点头。

吴来眼睛发亮了：&ldo;当年出事的有六个小孩，除了程家没有搬，蔡家只搬到了城东，应该还有四户，难道其中还有一家人没搬走?&rdo;

李爷爷的表情有些古怪，沉默了几秒钟，说道：&ldo;是的，还有一家，而且他就住在这里，哪也没去，不过你们在他身上恐怕问不出什么。&rdo;

吴来和程寂对望一眼，倒吸了一口气，齐声说道：&ldo;您说的难道是……&rdo;

&ldo;没错，就是老曹。就在那天晚上，他失去了唯一的亲孙女――曹叶!&rdo;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立刻不说话了，过了半晌，程寂机械地摇了摇头：&ldo;原来是他!我再也不想进他那个屋子了，阴森森的，白天看着也像鬼屋!&rdo;

吴来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抚，他也沉默了一会，望着李爷爷的眼睛：&ldo;还有一个问题解不开，蔡叔叔临死的时候拼尽全力写了三个字，可能跟他的出走和离奇死亡有关系，但是谁也想不通他要告诉我们什么。&rdo;

&ldo;哪三个字?&rdo;李爷爷只觉心里一抖。

吴来沉声说道：&ldo;万人坑!&rdo;

门外突然&ldo;梆&rdo;的一声，三人吓了一跳。出来看时，却见饭锅砸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粒呈放射状撒开，李奶奶正弯着腰，双手将面上的一部分未与地面接触的米小心捧起，放回锅中。见他们出门，李奶奶端起饭锅，歉意地笑了笑：&ldo;老啦，端个锅都不稳，你们年轻人莫见笑啊!我再去取一点米，重新淘。&rdo;说着，脚步蹒跚地进屋了。

吃过晚饭，吴来斜躺在床上看电视，程寂忍不住推一推他：&ldo;哎，莫看电视了，陪我聊聊天!&rdo;

&ldo;聊什么?&rdo;吴来一动不动，似乎心不在焉。

&ldo;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这几天发生的事稀奇古怪乱七八糟，感觉做什么事都不顺!&rdo;

&ldo;是啊，先是你爸去世，然后又有那个奇怪的钱包，你姐一看到你就横眉怒对，老曹爷爷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找到能解开二十一年前那个谜的人，偏偏蔡叔叔一家又发生意外了。&rdo;吴来拍了拍额头，&ldo;我这里面也乱哄哄的。&rdo;

程寂咬着嘴唇，想了想，只觉头皮都要炸了，索性一拍脑袋：&ldo;算了算了，不想了，再想我就要搬去给我姐做病友了。&rdo;她也躺下来，扭动身体，贴着吴来的脸：&ldo;哎，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们家乡的事吧。&rdo;

&ldo;我家乡?&rdo;吴来闭上眼睛，&ldo;也就是浙江一个小镇，没什么好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