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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鄙姓苏，以前当过老师，现在当学生的家庭教师，间或写些稿件。&rdo;

面对着有一定社会经验与阅历的妇女，不把自己姓甚名谁，家底、身份抖出来可是无法轻易过关的。

苏伟毅过滤了一下自己的生平，拣了自己最拿得出来的职业告之后，果然看见魏母的脸色舒缓了很多。

&ldo;老师啊……&rdo;

这一声嘟囔表明这个职业在可以接收的范围内，但魏母显然还是有点摸不清他为什么会一大清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ldo;关于魏执的事，我是来向您母子道歉的。我儿子不太懂事……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实在很不好意思。&rdo;

终于从低血压的状态中缓解，苏伟毅开始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也罢，不管是他们母子俩谁先原谅了他都好，对天对地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ldo;小执的事？这么说你是苏永琪的父亲？&rdo;

虽然一直没空过问儿子发生意外的始末，但到底还是约略了解了一点真相的魏母脸上多云转阴。

&ldo;妈，不关他的事。&rdo;

魏执不安地在母亲背后拉了拉她的袖子，难得地出头为别人辩解。

&ldo;不关他事？小执，虽然我们不能告他，但这笔帐一定要算清楚。&rdo;

不自觉地就把所有的怒火迁发到这个看起来就很弱势的男人身上，这阵子过多的诸事不顺早已让魏母忍耐与憋气得太久太久。

魏执只能羞愧地听着母亲拔高了八度的声音，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表露出她的浅薄。

&ldo;亏你还是个老师，怎么教自己儿子的？要是小执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赔得起？告诉你，我们家小执将来是要做大人物的！这期间要出了什么事，你道歉有什么用？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什么好的不学，学人家早恋！那女的这么水性扬花，见一个爱一个，你当真以为你们苏家祖坟上冒烟啊……&rdo;

骂得顺口，魏母根本没注意到跟苏伟毅一样变了脸色的，还有自己身后的儿子。被戳到痛处的魏执无言地咬紧了下唇，绷紧了脸什么也不说伸手就去拔自己手上的点滴。

&ldo;别这样！&rdo;

面对着魏执的苏伟毅大惊失色地扑了上去。

心中哀怜这孩子不被人理解的感情。

也许很多人是这样，在分手后竭力地贬低对方，然后通过己方的亲戚朋友抬高自己，说着什么&ldo;像我这么好的没被选上是你瞎了眼&rdo;，以达到泄愤而使心里平衡。但那种成人的思维模式不适用于这个孩子。

他是真的深爱对方，几乎已经将她视之为神明，任何污辱她的话都象一把插在他心上的尖刀，完全拒绝承认眼前的现实。

现在同样的话出自母亲的口。他不能扑上去责打那个人以捍卫自己可怜的爱情，只好通过自虐的方式将所有的不满与怨愤发泄出来。

&ldo;小执……别这样……我……那女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进了何氏之后想要什么没有？别再这样叫妈妈担心了……真的，很快，你爸爸就要同意了……你相信我。&rdo;

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样可怜又可悲的母亲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ldo;滚！我再也不要听妳骗了！妳們都是騙子，騙子！！&rdo;

很快？

被苏伟毅按到床上去的魏执剧烈地喘息着，唇边露出一个不符合他这年龄的冷笑。他从五岁起就已经开始听这样的宣言，但是这个&ldo;很快&rdo;却迟迟没有降临，更可恨的是，就算这样还是惊不醒母亲的迷梦。

&ldo;魏执，你听着‐‐不管怎么样，你的人生只能靠你自己争取。你要去争取回自己的东西，不是这样寻死觅活就能达成你的目的。看看现在的你，病恹恹地倒在病床上能做什么？这就是你的努力吗？这就是你要证明给她看的成果吗？这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你，懦夫！&rdo;

压住了魏执的苏伟毅却无视这母子俩现在都太过激动的心情，以少有的严肃态度和严厉口吻训斥着某个层面上还太过幼稚的少年。

浑厚的男中音几乎是在室内轰鸣着，让人无法想象那具瘦弱的身躯怎么可能散发出这样的魄力。

被震慑住了的魏执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突然变得精光四射的眸，终于慢慢地嚼过味来，意识到自己在心底不屑嘲弄母亲浅薄的同时，自己也犯了同样肤浅的错误，不由得垂下头来。

&ldo;小执，你不要吓妈妈！&rdo;

这才有胆子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儿子放声大哭。

对儿子已经陌生到不理解的母亲，就算自以为是地付出爱，却不一定会被孩子所接受。

&ldo;那个……大家都先冷静一点好吗？魏执，我去请护士进来看看你点滴的情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