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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ldo;但她的飞船还在。&rdo;他轻快地说，&ldo;如果他们弃船而行，那么有两个选择‐‐要么把飞船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要么把它留在特提斯河流域的某一颗星球。&rdo;

&ldo;你刚才说&lso;他们&rso;，长官，&rdo;格列高利亚斯轻声说，&ldo;你确定还有其他人?&rdo;

&ldo;有人把她从咱们在海伯利安上设的陷阱中救了出去。&rdo;德索亚说，&ldo;肯定还有其他人。&rdo;

&ldo;说不定整艘船上的船员都是驱逐者，&rdo;芮提戈说，&ldo;说不定他们把那姑娘留在其中一颗星球上……现在正在回游群的途中。或者，他们也有可能带着她一起走。&rdo;

德索亚举起手，中止了谈话。关于这个话题，他们早已讨论过很多次。&ldo;我猜那艘飞船已经被我们击中，并损坏了。&rdo;他说，&ldo;只要找到它，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孩子。&rdo;

格列高利亚斯指指丛林，那里正在下雨：&ldo;我们已经飞过了传送门间的整片流域，但找不到飞船的影子。等我们到达下一个圣神星系，可以再派卫戍军队来监视这些传送门。&rdo;

&ldo;对，&rdo;德索亚神父舰长说，&ldo;但他们将会有八到九个月的时间债。&rdo;他望着雨滴在挡风玻璃和舷门上划下的条条印迹，&ldo;我们来搜索这条河。&rdo;

&ldo;什么?&rdo;持枪兵芮提戈问。

&ldo;如果你的船损坏了，又不得不丢下它，你难道不会把它藏起来吗?&rdo;德索亚问。

两名瑞士卫兵凝望着指挥官。德索亚看见两人的手指在颤抖。重生也在他们身上造成了同样的影响。

&ldo;我们将用深层雷达探测河流，并尽可能地探测丛林。&rdo;神父舰长说。

&ldo;那样至少还得花一整天。&rdo;芮提戈开口道。

德索亚点点头。&ldo;纪下士留在&lso;拉斐尔&rso;号上，安排飞船为丛林做深层雷达探测，河流两岸各两百公里的范围。咱们乘登陆飞船去搜索河流……登陆飞船上的系统简陋些，但我们需要搜寻的范围也更小。&rdo;

两名精疲力尽的士兵只得点头服从。

在河流的第二道弯，他们发现了点东西。那东西是金属材质的，很大，陷进了一个很深的池子，就在第一个传送门沿河几公里之下。登陆飞船在它上空盘旋，德索亚密光通知了&ldo;拉斐尔&rdo;号。&ldo;下士，我们要开始调查。我希望飞船随时准备好，我一下令，你们得在三秒钟内……但要注意，在我下命令之后，才可以用切枪攻击这东西。&rdo;

&ldo;明白，长官。&rdo;纪下士通过密光回复道。

德索亚控制着登陆飞船持续盘旋，格列高利亚斯和芮提戈带好合适的装备，在敞开的气闸门中站好，整装待发。&ldo;出发。&rdo;德索亚令箭一挥。

格列高利亚斯中士从气闸门跳下，两个全副武装的人落入水面之前，制服的电磁系统及时打开。中士和持枪兵在水面上方陡然停住，武器全部打开。

&ldo;深层雷达已经锁定在战术频段。&rdo;格列高利亚斯通过密光确认道。

&ldo;你们的视频讯号正常运行中，&rdo;德索亚坐在指挥席上说道，&ldo;开始下潜。&rdo;

两人一齐下落，撞入水面，然后消失不见。德索亚操纵登陆飞船斜转向，以便能望到左舷侧护壳外板外的景象：河流呈现墨绿色，但能看到两盏明亮的头戴式照明灯在水中熠熠闪光。&ldo;距表面约八米。&rdo;他说道。

&ldo;收到。&rdo;中士说。

德索亚抬头看着监视器，看见打旋的淤泥，一条多腮的鱼急匆匆游出亮处，然后是一个流线形的金属船壳。

&ldo;有样东西开着，可能是舱门，或是气闸门，&rdo;格列高利亚斯报告道，&ldo;这东西差不多全部都埋在了泥浆里，但就我所看到的船壳部分，估计大小跟那艘飞船差不多。我这就进去，芮提戈在外面守着。&rdo;

德索亚有种想说&ldo;祝你好运&rdo;的冲动，但没有开口。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知道对谁应该说怎样的话。他操控登陆飞船调整了一下方向，给简陋的等离子枪上膛，那是这艘小船上唯一的军备。

格列高利亚斯一进入打开的舱门，视频数据就陡然停住。一分钟过去。两分钟。又过了两分多钟，德索亚坐在指挥席里，如坐针毡。他有些期待，飞船会从水中一跃而出，拼了老命爬向太空，企图逃跑。

&ldo;持枪兵?&rdo;他喊道。

&ldo;到，长官。&rdo;传来芮提戈的声音。

&ldo;中士那里，有没有消息，或是视频数据?&rdo;

&ldo;没有，长官。我想是船壳阻挡了密光传送。再等五分钟，然后……等等，长官。看到东西了。&rdo;

德索亚也看到了，来自持枪兵的视频数据流，在深水中看起来黑漆漆的，但清楚地显示出全副武装的格列高利亚斯中士，他的头盔、肩膀和手臂依次从敞开的气闸门开口中浮出。中士的头灯照亮了淤泥和河苔，光芒闪耀，芮提戈的摄像机瞬间一片茫白。

&ldo;德索亚神父舰长，&rdo;格列高利亚斯低沉的嗓音隆隆响着，微微有些上气不接下气，&ldo;不是这艘，长官。我想，这艘船是环网时代有钱人拥有的那种三栖快艇，长官。我猜，就是那种可以下潜‐‐甚至还能飞一阵子的东西。&rdo;

德索亚长吁一口气。&ldo;它怎么沉的，中士?&rdo;

视频上，身着制服的身影向芮提戈翘起拇指，然后两人一起朝水面游去。&ldo;我想它是被凿沉的，长官，&rdo;格列高利亚斯说，&ldo;船上至少有十具骨架……也许有十一二具，两个还是孩子。我刚说了，长官，这东西的装配可供它在任何海洋上行驶‐‐还能随时下潜‐‐这些舱门不可能偶然间全打开的，长官。&rdo;

德索亚向窗外望去，两个身穿战斗装甲的人影破水而出，在河面五米高处盘旋，水流从装甲上倾泻而下。

&ldo;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在陨落之后被困在了这儿，长官，&rdo;格列高利亚斯说道，&ldo;于是就决定干脆在此了结，长官。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神父舰长，可是我有预感……&rdo;

&ldo;我预感你说得对，中士，&rdo;德索亚说道，&ldo;快回来。&rdo;他打开登陆飞船的舱门，身着制服的两个人影朝它飞去。

在他们还未到达前，也就是德索亚依旧独自在舱内的时候，他举起手，郑重地向河流、沉没的飞船和埋葬在那里的一切祝福。教会并不认可自杀，但教会也知道，生存还是死亡，无人能知其必然。或者，至少，德索亚知道，就连教会自己也不会明白自身何时兴，几时灭。

他们留下了运动探测器，这些东西会向所有的传送门发射光束‐‐虽然不能抓住女孩和她的同伴，但在这期间，只要有人从那条路过来，情况就可以传达给德索亚即将派至的部队。接着，他们便乘坐登陆飞船从ngces2629-4biv起飞，在星云缭绕的星球那光亮的边缘，把这狭小厚重的登陆飞船塞进&ldo;拉斐尔&rdo;号丑陋的躯体，加速逃逸出星球的引力井，以便传送到下一个目的地：巴纳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