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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陶朱说，这样吧，另外五千我来出，这件事也是我失察，若早点发现就好了。凌风一笑，&ldo;谢了。&rdo;陶朱说：&ldo;我晓得你也打的这个主意。&rdo;

第二天，凌风对年裕说，&ldo;我这几天再四处巡视一下，大概半个月后就可以回到京城了，你拿上账簿，直接交到京中我的府邸就行，不劳你再奔波了。这件事不要对别人乱讲。&rdo;年裕连连称谢。

此日，凌风起程回京。他换了路线，从麟州往南走，在南边绕个圈子后北上进京。

一天，凌风在马车里打盹，忽听外面吵起来，他拉开车帘问外面，&ldo;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rdo;一个骑兵过来说：&ldo;路口要收我们行路税，他们把我们人马都算了不说，还把大车上的行李算作货物，一共要收我们五个金币，太黑了。&rdo;凌风说，&ldo;给了算了，为这种事计较，传出去叫人笑话。&rdo;骑兵说：&ldo;论理我们根本不用交，我们和他们说明就是了，您做人也太客气了。&rdo;凌风说，&ldo;路上不要太声张，别人都在盯着呢，为这点钱不值得。&rdo;侍女拿钱过去，他们过了道口。

晚上，他们住下，越石问凌风，&ldo;我看您那里都不收过路费，为什么外面都在收？&rdo;凌风说，&ldo;官府修路架桥用的都是他们肉里钱，不收点过路费弥补一下怎么行呢？&rdo;越石说：&ldo;那您又不收？他们说您那里财务状况也蛮紧张呢！&rdo;凌风说，&ldo;我也想过，但是这几年，用于不收行路税，我们这一路由于路上费用低，长途贩运的客人乐意从我们这里走，这样一路上旅舍、商号也越开越多，街市繁荣，我的商税就可以多收。沿途百姓所用的物资价格也低，这样人家也愿意迁过来，抛荒的田地也少了，田赋也可以多收。这样我收入多了，沿途的治安、道路修理也拿的出钱，这样人们就更愿意来，这是一个良性循环。&rdo;

越石说，&ldo;咱们少收一点不就行了。&rdo;凌风说，例子一开，尝到甜头，后面就收不住了。&ldo;再说多收少收，人员费用等各种成本也不会少，又麻烦，我现在哪有精力管这些事。&rdo;

越石说，&ldo;您这里不收，过了您的辖区还不是照收不误，白便宜了他们。&rdo;凌风说：&ldo;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的辖区能连成一片，这样一条道路就能走到底。如若不然，和当地的官府商量，我们出钱给他们修路，或者拿出钱来帮他们弥补一下。&rdo;越石说：&ldo;您可太客气了，以王上对您的宠爱，您一出面就能解决，干嘛还要给他们钱？&rdo;凌风说：&ldo;我现在这样，人家还在说闲话，真要像你说得那样，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再说事事自己出面，人家就不把你当一回事。所以我有事尽量让手下人去解决，也可借此考察、锻炼他们一下。&rdo;&ldo;其实贴着王室物资标志的货物，是不用交过路费的，但我不想滥用这个特权，被人指指点点。&rdo;

凌风回到京城，朱光召见了他。朱光说:&ldo;这一路上怎么样？&rdo;凌风把一路上发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朱光说：&ldo;谭文上表自劾，自请解职，吏部已经批了，这件事就这样了，反正钱已经退回来了嘛！粮库的事，你打算怎样处理？&rdo;凌风说：&ldo;东西总要补回来，否则影响太坏。那个粮商我已经请陶朱先生处置，我们这边的官员，总要叫他们自省，以后不能再出这种事。&rdo;朱光说：&ldo;蛮好，水清则无鱼，这种事也不能搞太大，几个官员处理一下就行。&rdo;

凌风回府，年裕已经把账簿送过来了。凌风仔细查阅，上面记载了每一笔粮食买卖的情况和官员受贿私分款项的数字，实际不止这一次，但是这一次的数额最大。凌风对年裕说：&ldo;人说，&lso;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rso;，又说&lso;人为财死，鸟为食亡。&rso;我却以为不然，横财之后必有横祸，还不如老老实实经营，本本分分致富的好，这样晚上睡觉也踏实。您年纪不算大，若能重新开始，以后还会有机会的。&rdo;

年裕说，&ldo;我愿意把亏空的款项补起来，凌大人您可千万要原谅我啊！&rdo;凌风说，&ldo;这事我已经和陶朱先生商议好了，不用你补。&rdo;&ldo;你下去吧。&rdo;

凌风在书房里，把账簿上总仓官卫云受贿、私分款项的每一笔记录详细抄下来，用信封封好，派越石送到卫云府上。

卫云接信一看，大吃一惊，他对越石说，&ldo;凌大人没有跟你说什么？&rdo;越石说，&ldo;他就叫我送这封信来。&rdo;卫云在书房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他妻子进来，发现卫云已经服毒死了。卫云的儿子卫国进来，大叫：&ldo;父亲！父亲！&rdo;他问母亲，父亲为什么自杀。卫夫人说，&ldo;昨天凌大人送了封信过来，你父亲看了信情绪就不对了。&rdo;卫国说：&ldo;管家，你去把凌大人请来。&rdo;

凌风听管家报信，沉默了许久，问：&ldo;还有没有救？有没有请大夫？&rdo;管家说，&ldo;老爷已经咽气了。&rdo;凌风说，&ldo;我就来。&rdo;凌风换了素净的衣服，上车来到卫府。府里银装素裹，已经开始办丧事了。卫夫人穿着白衣，接了出来。她一言不发，带凌风到了卫云的尸体旁，遗体尚未装棺，只见卫云双目紧闭，脸色发黑，直挺挺躺在那里。凌风说，&ldo;卫夫人，卫大人的去世，我真的没想到。请您节哀，要保重身体。卫大人的死因，对外不必说是服毒，就以急病发作为名吧。&rdo;卫夫人点点头。凌风上了三柱香，在遗体旁深深鞠了三个躬，卫夫人在旁行礼相还。这时卫国冲进来，大声说，&ldo;凌风，你害死我父亲，我要你偿命！&rdo;凌风沉默，武毅和越石把他拦下来，卫国不断挣扎叫嚷，卫夫人说，&ldo;卫国，在你父亲的灵堂里你就别闹了，我想你父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rdo;卫国盯着凌风，大声说：&ldo;凌风，你听着，我有朝一日一定会为父亲报仇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