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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浮游生物也要取样吗？&rdo;

&ldo;当然要。不光是浮游生物，湖底生长的生物和水环流也要调查。另外，湖底的地质也是研究对象，可以查明湖沼形成的年代和过程。&rdo;

&ldo;你考察了不少湖泊吧？&rdo;

&ldo;全国几乎都转遍了。&rdo;青年愉快地说道。&ldo;只要稍有空闲，我就到各地去采样。这片湖沼很小，用不着划船。要是稍大一点儿的湖，还得租船呢！到了冬天，就要在冰封的湖面上凿洞取水。&rdo;

&ldo;做这种工作挺开心的吧？&rdo;

&ldo;是啊，也有开心的时候，也有艰苦的时候。在别人看来，简直搞不懂这种研究会有什么乐趣。不过，这种工作不跟人打交道，所以精神很放松。只是，也会遇到危险。&rdo;

&ldo;……&rdo;

&ldo;比如说，到琵琶湖那么大的湖中考察，碰上暴风雨可不得了。我就有五、六次差点儿遇难。&rdo;

&ldo;哎呀！&rdo;

&ldo;说到遇难，我的老师就是搞这项工作殉职的。早春他在冻冰的诹访湖面上行走，我也有几次跟老师在诹访湖上走过，脚踏薄冰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冒险。老师一点儿都不怕，蹭蹭地向湖心走去……正是冰消雪化的时节，老师终于在湖冰破碎时沉入湖中。&rdo;

&ldo;……&rdo;

&ldo;真是一位好老师。我孤身一人划船到湖心作业时，总能听到老师在湖底问我，喂，没事儿吧？进行得顺利吗？&rdo;

白云飘来遮住了太阳，刚才银光闪闪的水面又变成了铅灰色。

&ldo;你对湖泊怎么看？&rdo;青年突然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以立即回答。年轻的学者似乎只关心自己的工作。

&ldo;我么，一般说到湖泊，就有一种浪漫的感觉。&rdo;

&ldo;是啊。&rdo;青年点点头。&ldo;我当初也是这样。其实，我从事这门质朴的学术研究，也是像你说的那样，兴趣源自浪漫的感觉……英国诗人华兹华斯有一首诗，咏叹高山和湖泊的。我特别喜欢它。现在还记得很清楚。&rdo;青年念叨了一遍原诗。他似乎已经吟诵过几百上千遍，朗诵得非常自然流畅。而且，表情也毫无装腔作势之嫌。

&ldo;不过嘛！&rdo;青年说道。&ldo;说到实实在在的学术，可就不是浪漫的东西，太煞风景了。不过，或许就是因为别的学者不太涉足，所以只要自己感到乐在其中也就足矣。像这样表面看去平淡无奇的池沼，经过考察，就能了解很多数据。从它的形成一直到现在的生活。其实，湖沼跟人一样也在生活呢！&rdo;他望了望缓缓寂静下来的水面。

&ldo;表面看似平静，但水中却运动不止。表面升温的水层与水底的冷水不断地交换，放出碳气，吸入氧气……正如人类血液循环一样。研究起来，真是其乐无穷！&rdo;

云朵分离，太阳照耀。太阳的位置已经远远偏西了。

&ldo;好了，我告辞了。&rdo;他抱起背囊背在身后。&ldo;我一个人唠唠叨叨让你见笑了。&rdo;青年以为信子要留下，自顾自走开了。

&ldo;你等等！&rdo;信子有点儿害怕。&ldo;我也正要回去。&rdo;

&ldo;是吗？那就一起走吧！&rdo;

&ldo;你回哪儿？&rdo;

&ldo;长岗。&rdo;

&ldo;哦，我也是。&rdo;

&ldo;哦？那你是在长岗住旅馆吧？我还以为你家在附近呢！&rdo;

&ldo;我家在长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