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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ldo;这是弗瑞曼人的规矩。&rdo;

&ldo;那么，我的行为就不能听从我内心的指引了吗?&rdo;

&ldo;我听不懂‐‐&rdo;

&ldo;我必须永远表现得举止得体，无论我为了压制自己的内心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就是对我的衡量吗?&rdo;

&ldo;这就是自我控制，年轻人。&rdo;

&ldo;年轻人!&rdo;莱托摇了摇头，&ldo;啊，史帝，你所说的，正是统治者所必须具备的理性道德。我必须做到始终如一，每个行动都符合传统规范。&rdo;

&ldo;没错。&rdo;

&ldo;但我的过去比你们的久远得多!&rdo;

&ldo;有什么区别‐‐&rdo;

&ldo;我没有单一的自我，史帝。我是众人的综合体，我记忆中的传统远远早于你所能想像的。这就是我的负担，史帝。我被驱动着。我天生就充满了知识，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它们拒绝新生事物，拒绝改变。然而穆哈迪改变了这一切。&rdo;他指指沙漠，手臂划了个半圆，将他身后的屏蔽墙山包含在里头。

史帝加转过身来看着屏蔽墙山。在穆哈迪时代，山脚下建起了一座村庄，作为在沙漠里养护植被的工作队的栖身之所。史帝加看着人类对于自然界的入侵。变化?是的。真实存在的村庄让他感到自己受了冒犯。他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理会蒸馏服内的沙砾带来的瘙痒。村庄是对这颗行星原有状态的冒犯。突然间，史帝加希望能有一阵旋风，带来沙丘，彻底淹没这个地方。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全身发颤。

莱托说道：&ldo;你注意到了吗，史帝，新的蒸馏服质量很次?我们的水分流失得太多了。&rdo;

史帝加差点脱口问道：我不是早就说过吗?他改口说道：&ldo;我们的人民越来越依赖于药物了。&rdo;

莱托点点头。药物改变了人体的温度，减少水分流失。它们比蒸馏服便宜，使用起来也方便。但是它们给使用者带来了副作用，其中之一就是反应速度变慢，偶尔会出现视觉障碍。

&ldo;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rdo;史帝加问道，&ldo;讨论蒸馏服的工艺问题?&rdo;

&ldo;为什么不呢?&rdo;莱托问道，&ldo;既然你不愿意面对我对你说的话。&rdo;

&ldo;我为什么要提防你的姑姑?&rdo;他的声音中流露出怒气。

&ldo;因为她利用了老弗瑞曼人抵制变化的愿望，却要带来更多、更可怕的变化，多过你的想像。&rdo;

&ldo;你无中生有!她是个真正的弗瑞曼人。&rdo;

&ldo;哈，真正的弗瑞曼人忠于过去，而我拥有一个古老的过去。史帝，如果让我充分发挥我对过去的喜爱，我会创造一个封闭的社会，绝不破坏过去种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规定。我会控制移民，因为移民会带来新思想，威胁整个社会结构。在这种统治下，行星上的每个城邦都将独立发展，发展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最后造成巨大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将形成重压，使整个帝国四分五裂。&rdo;

史帝加徒劳地咽了口唾沫，想要润润嗓子。他的话中有穆哈迪的影子。他注意到了。莱托的描述很可怕，但如果允许发生变化，哪怕是一丁点儿……他摇了摇头。

&ldo;过去确实可能指引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前提是你生活在过去，史帝。但是环境已经变了。&rdo;

史帝加完全赞同，环境真的是变了。人们该怎么做呢?他看着莱托身后，目光投向沙漠，陷入了沉思。穆哈迪曾经在那里走过。太阳已然升起，整个大沙漠一片金黄，沙砾的河流上漂浮的是热浪。从这里能看到远处悬浮在哈巴亚山脊处的沙尘团，在他眼前的这片沙漠中，沙丘正在逐渐减少。在热浪中，他看到了植被正爬行于沙漠的边缘。穆哈迪让生命在这片荒芜之地生根发芽。铜色的、金色的、红色的鲜花，黄色的鲜花，还有铁锈红和赤色的鲜花，灰绿色的叶子，灌木丛下的影子，白天的热浪使影子看上去仿佛在抖动，在空气中跳舞。

史帝加说道：&ldo;我只是个弗瑞曼领袖，而你是公爵的儿子。&rdo;

&ldo;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rdo;莱托道。

史帝加皱了皱眉。穆哈迪也曾这么说过他。

&ldo;你还记得，不是吗，史帝?&rdo;莱托问道，&ldo;我们在哈巴亚山脊脚下，那个萨督卡上尉‐‐记得他吗，阿拉夏姆?为了救他自己，他杀死了他的同伴。那天你多次警告，说留下那个萨督卡的性命非常危险，说他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秘密。最后你说，他肯定会泄露所看到的一切，必须杀死他。我的父亲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感到委屈。你告诉他你只是弗瑞曼人的领袖，而公爵必须懂得更多更重要的事情。&rdo;

史帝加盯着莱托。我们在哈巴亚山脊脚下!我们!这…这个孩子，那天甚至还没被怀上，却知道发生的所有细节，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可能记得的细节。这是又一个证据，表明不能以普通孩子的标准去衡量这对亚崔迪双胞胎。

&ldo;现在你听我说，&rdo;莱托说道，&ldo;如果我死了或在沙漠里失踪了，你必须逃离泰布穴地。这是命令。你要带着甘尼，还有‐‐&rdo;

&ldo;你还不是我的公爵!你还是个……孩子!&rdo;

&ldo;我是个有着孩子肉身的成年人。&rdo;莱托指着他们下方的一条岩石裂缝说道，&ldo;如果我死在这儿，那条裂缝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你会看到鲜血。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带上我的妹妹，还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