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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甘尼玛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ldo;你信任贾维德吗?&rdo;

杰西卡的嘴角浮出一丝冷酷的微笑。&ldo;不会比你更信任他。&rdo;

&ldo;莱托说贾维德总是在不该笑的时候发笑。&rdo;甘尼玛说道。

&ldo;不要再谈论贾维德的笑容了。&rdo;杰西卡说道，&ldo;你真的相信我儿子还活着，易容之后又回到了这里?&rdo;

&ldo;我们认为有这种可能。莱托……&rdo;突然间，甘尼玛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记忆中的恐惧攫住了她的胸膛。她迫使自己压下恐惧，叙述了莱托做过的其他一些具有预见性的梦。

杰西卡的头摇来晃去，仿佛受了伤。

甘尼玛说道：&ldo;莱托说他必须找到这个传教士，明确一下。&rdo;

&ldo;是的……当然。当初我真不该离开这儿。我太懦弱了。&rdo;

&ldo;你为什么责备自己呢?你已经尽了全力。我知道，莱托也知道。甚至阿丽亚也知道。&rdo;

杰西卡把一只手放在脖子上，轻轻拍了拍，随后说道：&ldo;是的，还有阿丽亚的问题。&rdo;

&ldo;她对莱托有某种神秘的吸引力，&rdo;甘尼玛说道，&ldo;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单独和你会面的原因。他也认为她已经没有希望了，但还是想方设法和她在一起……研究她。这……这非常令人担忧。每当我想说服他别这么做时，他总是呼呼大睡。他‐‐&rdo;

&ldo;她给他下药了?&rdo;

&ldo;没有，&rdo;甘尼玛摇了摇头，&ldo;他只是对她有某种奇怪的同情心。还有……在梦中，他总是念叨着迦科鲁图。&rdo;

&ldo;又是迦科鲁图!&rdo;杰西卡叙述了葛尼有关那些在着陆场暴露的阴谋者的报告。

&ldo;有时我怀疑阿丽亚想让莱托去搜寻迦科鲁图，&rdo;甘尼玛说道，

&ldo;你知道，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一个传说。&rdo;

杰西卡的身体战栗着。&ldo;可怕，太可怕了。&rdo;

&ldo;我们该怎么做?&rdo;甘尼玛问道，&ldo;我害怕去搜寻我的整个记忆库，我所有的生命……&rdo;

&ldo;甘尼玛!我警告你不能那么做。你千万不能冒险‐‐&rdo;

&ldo;即使我不去冒险，恶灵的事照样可能发生。毕竟，我们并不确知阿丽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ldo;不!你应该从这种……这种执著中解脱出来。&rdo;她咬牙说出了&ldo;执著&rdo;这个词，&ldo;好吧……迦科鲁图，是吗?我已经派葛尼去查找这个地方‐‐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rdo;

&ldo;但他怎么能……哦!当然，通过走私贩。&rdo;

杰西卡陷入了沉默。这句话再一次说明了甘尼玛的思维能够协调那些存在于她体内的其他生命意识。我的意识!这真是太奇怪了，杰西卡想道，这个幼小的肉体能承载保罗所有的记忆，至少是保罗与他的过去决裂之前的记忆。这是对隐私的入侵。这种事，杰西卡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感。比&iddot;吉斯特姐妹会早已下了判断，而且坚信不疑：恶灵!现在，杰西卡发现自己渐渐受到这种判断的影响。但是，这孩子身上有某种可爱之处，愿意为她的哥哥而献身，这一点是无法被抹杀的。

我们是同一个生命，在黑暗的未来中摸索前进，杰西卡想。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她强迫自己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她和葛尼&iddot;哈莱克预先设定的计划：莱托必须与他的妹妹分开，必须按姐妹会的要求接受训练。

第十一章

我听到风刮过沙漠，我看到冬夜的月亮如巨船般升上虚空。

我以它们起誓：我将坚毅果敢，统治有方;我将协调我所继承的过去，成为承载过去记忆的完美宝库。我将以我的仁慈而不是知识闻名。只要人类存在，我的脸将始终在时间的长廊内闪闪发光。

‐‐《莱托的誓言》哈克&iddot;艾尔-艾达

早在年轻时，阿丽亚&iddot;亚崔迪就已经在香料迷药的作用下练习过无数个小时，希望强化她本人的自我，以对抗她体内其他记忆的冲击。她知道问题所在‐‐只要她身在穴地，就无法摆脱香料的影响。香料无所不在：食物、水、空气，甚至是她夜晚倚着哭泣的织物。她很早就意识到穴地狂欢的作用，在狂欢仪式上，部落的人会喝下沙虫的生命之水。通过狂欢，弗瑞曼人得以释放他们基因记忆库中所累积的压力，他们可以拒绝承认这些记忆。她清楚地看到她的同伴中如何在狂欢中着魔一般如痴如醉。

但对她来说，这种释放并不存在，也无所谓拒绝承认。在出生之前很久，她就有了全部的意识，周围发生的一切如洪水般涌入这个意识。她的身体被死死封闭在子宫里，只能与她所有的祖先联系在一起，还有通过香料进入杰西卡夫人记忆深处的其他死者。在阿丽亚出生之前，她已经掌握了比&iddot;吉斯特圣母所需知识的方方面面，不仅如此，还有许许多多来自其他人的记忆。

伴随这些知识而来的是可怕的现实‐‐畸变恶灵。如此庞大的知识压垮了她。出生前便有了记忆，她无法逃脱这些记忆。但阿丽亚还是进行了抗争，抵抗她的先辈中的某些十分可怕的人。一段时间里，她取得了短暂的胜利，熬过了童年。她有过真正的、不受侵扰的自我，但寄居在她身体内部的那些生命无时不在进攻，盲目、无意识的进攻。她无法长久抵挡这种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