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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h生动的描述，加上紧张造成的幻觉，屋里的气氛令贝莉尔他们恍若果真置身于战场。对丹尼斯&iddot;福斯特而言，真实得就像身上湿透的雨衣和帽子一样。他虽未切身体验过这样的训练，但他知道。

贝莉尔的话音将他从梦境中拽出来。

&ldo;地下室呢?发现了什么?&rdo;

&ldo;来吧，&rdo;h喘着气，&ldo;我们下去瞧瞧。&rdo;

&ldo;那里该不会‐‐&rdo;

&ldo;该不会在地上架了一挺机关枪?噢，没有，小姑娘，那都是老早以前了。&rdo;

尽管如此，当他们走进遍地沙砾的阴暗走廊时，丹尼斯心中仍有疑虑。

&ldo;有人在操纵机关。&rdo;

h起先就是这么说的。走廊里的寒气令丹尼斯瑟瑟发抖，没准走廊那一头又会有个假士兵从窗户后面冒出来。他脑子里想象出一座房子里满布那种人偶，一个个都吊在绳子上悬垂下来，而不知怎的，他们的脸庞竟让他联想到丑陋的罗杰&iddot;波雷。

但怎么可能?老天在上，怎么会?波雷、或者缉拿波雷的行动，怎会和一间荒废可怖的农舍扯上关系?另一方面……

&ldo;别慌!&rdo;h轻声喊道。

地下室的门在走廊后方，楼梯底部，正对着屋子的背面。门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长方形的开口，下面像是个黑黝黝的无底洞。丹尼斯心想，在这儿遇见波雷的话可不太妙。

虽然h安慰他们，但自己却异常小心谨慎地一级级踏下台阶。这些台阶中说不定就有某一层暗藏玄机，控制着一柄隐蔽的机关枪。但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大雨仍下个不停。h的软帽凹了下去，从雨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手电筒。

&ldo;先让我们有点心理准备吧，&rdo;丹尼斯突然说，&ldo;我们会看到什么?&rdo;

&ldo;一个人偶。&rdo;h答道。

&ldo;您是说又一个那种拟制的德国士兵?&rdo;

&ldo;不!&rdo;h大眼镜后的神情十分邪恶，&ldo;这次是个立体的人偶，穿着衣服，衣服里塞满稻草。我想让你们先瞧瞧它，以后就会习惯了。&rdo;

&ldo;以后?我们会在这里待上很久吗?&rdo;

&ldo;也许吧。&rdo;

这农舍在电闪雷鸣中孤立无援。h打开小手电，光柱射向笨重的木头阶梯，黑乎乎很是破烂，雨水从两边石墙上的裂缝渗透进来。h带头下楼，走进左手边一条阴暗的门廊。

丹尼斯还站在最低一级台阶上、贝莉尔刚走到他上一级时，h猛地回过头来。

&ldo;现在再想象一下你就是一名在这房子里展开幽灵之旅的新兵。我要强调的是，你此时的头脑一点也不冷静轻松。你的心脏像汽锤一样狂跳不已。指挥员还在耳边絮絮叨叨。你扣住扳机的手指骚动难耐。你在敌人身后钻进这房间，然后……&rdo;

h的手电筒光束扭向左侧这条门廊，另两人也围拢上来。

他们眼前是一间天花板很低的屋子，四面是坑坑洼洼的石墙。高处的窗户都被封上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光线更是所剩无几。对面还有扇门通向一个更小的房间，那边有楼梯可以通到房子外面。但吸引他们视线的并不是这些。

有个人偶背对他们悬垂在那儿，被一条系在天花板横梁上的绳子吊住脖颈。丹尼斯只来得及瞅见那歪斜的脖子，h的手电筒就熄灭了。

&ldo;你钻进房间，早已杀红了眼。那个吊着的人偶跳了出来，你抬手就给它一枪。然后你冲进里面的小房间，最后的髙潮到来了，一个德国军官‐‐是一个真实的、还在呼吸的、活生生的人‐‐直直朝你走来。你扣下扳机，几乎确信自己疯掉了;但只有这么轻轻一响。你的幻觉便消失了。

&ldo;&lso;好了，你这半吊子蠢驴，&rso;指挥员破口大骂，&lso;你输了，子弹已经用光。如果这家伙真是个敌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ldo;&lso;告诉过你只能朝土兵开枪，如果你多花两秒钟观察刚才那个人偶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只是被敌人当成游击队吊起来的平民。但是，噢，不，你没经思索就开火了，浪费掉最后一发子弹，现在你挂了。&rso;

&ldo;嗯哼，干得不错，测验结束。&rdo;

h停下来吸了吸鼻子，他没有再开手电。

&ldo;等等!&rdo;丹尼斯的声音在这逼仄狭小、气味难闻的地下室里回旋。

&ldo;什么事，孩子?&rdo;

&ldo;您刚才说一个真人站在手持冲锋枪的士兵面前?&rdo;

&ldo;嗯哼。&rdo;

&ldo;但如果那家伙还没有用掉最后一发子弹呢?&rdo;

&ldo;指挥员清楚到底开了多少枪。他会据此发出信号的。不过，孩子，&rdo;h严肃地说，&ldo;我可不想干这种活儿。噢，去他娘的!&rdo;

&ldo;那么是谁在楼上操纵这些人偶呢?&rdo;

&ldo;指挥员自己。毎间屋子的房门内侧都有个按钮，你太激动了所以根本不会去注意。不过外头那个士兵例外，它是从房子后侧进行控制的。你看……&rdo;

&ldo;打开手电筒，&rdo;贝莉尔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利，&ldo;求求你，上帝保佑，快打开手电啊!&rdo;

&ldo;小姑娘，我正要打开呐。再看看那个吊着的人偶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