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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不行了！瞳孔都放大了，赶快进抢救室！&rdo;当班的首席专家翻了翻首长的眼皮，迅速命令抬担架的医生和护士。

&ldo;脑内已经严重溢血！马上进行开颅手术！&rdo;

陈先学一听专家的话，没有半点犹豫，伸手就从护士手中抢过一把剪刀。&ldo;刷刷&rdo;几下就将首长头颅上的头发铰了，这样的动作在平时陈先学就是吃了虎胆也不敢，但此刻他就是虎子。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抢救首长的生命最要紧！

&ldo;首长，让您委屈了！你醒来再骂小陈吧！&rdo;陈先学一边流泪一边后悔莫及地喃喃着。

怨啊！陈先学怨自己跟首长20多年竟然就这么一天粗心便误了事！昨晚，与首长同桌吃饭时，首长有一个动作当时他就和首长的女儿晓红用眼睛对视了一下：首长竟然夹着一块肉放进了酒杯，然后再放到嘴里。

&ldo;首长，是不是……你觉得味道不对劲？&rdo;当时陈先学轻轻问了一句，他想观察首长的这个唐突动作。

&ldo;没有。没有啊！味道挺好的。&rdo;首长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只管夹菜和吃饭。

陈先学因此和晓红又对视了一眼，留在眼里的疑虑也跟着后来首长颇为兴奋的食欲而渐渐消失了。

首长难得心情好，吃完饭后本来要回西山的，首长却说：&ldo;北海那儿的房子是不是已经装修好了，装修好了今晚我就回去了！&rdo;

&ldo;哟，这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嘞！小陈，我今晚就住这儿了。你一会儿给刘阿姨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rdo;首长笑呵呵地一脚高一脚低地踩着仍是满地沙子和石灰的地面，习惯地甩着那只空洞洞的衣袖，直奔自己的房间，像孩子般地左看看右看看地瞅着久别的&ldo;老根据地&rdo;，眼里满是新鲜和喜悦。

&ldo;不早了，你也回家吧！&rdo;他收起双腿，对正为他做按摩的陈先学说。

&ldo;还早，我再给您做一会儿。&rdo;陈先学蹲在地上没有起身。

首长一把将其拉起：&ldo;得得得，不早了不早了，你回去吧回去吧！&rdo;首长从来不愿啰嗦。

陈先学无奈地站起身，跟以往一样将几粒安眠药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然后又询问一声：&ldo;真没事了？&rdo;

&ldo;没事！走吧！回去看看你那小子尿炕了没有！&rdo;首长带着笑脸，愉快地甩了甩那只空洞洞的袖子，然后又&ldo;嘿嘿嘿&rdo;地一阵笑：&ldo;啥时候把你那小子带过来我们爷儿俩聊聊天！&rdo;

&ldo;唉！&rdo;陈先学就这样离开了首长，他丝毫没有觉得首长有什么异常。而且他心里默默地想：这回首长总算不用再城里城外地跑了。

陈先学比平时早回到家一个多小时，但却晚入睡了三个小时。习惯了那个钟点睡觉，这一早了反而睡不着。

怎么回事嘛！陈先学在梦中突然一个冷战：什么响声？对，是电话铃！快接，肯定有急事！他飞步从床上跳下，一个箭步抓过电话，像有预感地出口就问：&ldo;首长怎么啦？&rdo;

&ldo;首长出事了！&rdo;后海那边的一声电话，不仅惊动了陈管理员，也惊动了首长的秘书和家里所有的人。

不一会儿，301医院的抢救室走廊里，首长的雷秘书、杨秘书来了；首长的大女儿圆圆、儿子方方、二女儿小霞、四女儿阳阳也来了。

夫人刘素阁也从玉泉山赶来了……

&ldo;首长！首长您醒醒啊！&rdo;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一遍又一遍呼叫着。

&ldo;爸爸，爸爸您睁开眼睛呀！我们都看您来啦！&rdo;儿女们的呼声震响病房楼上楼下。

只有夫人默默地坐在床边一边不停地抚摸着丈夫的那只右手，一边不停地流泪、发呆……

这回你醒得来吗？你醒来该有多好啊！醒来我们就一起回家，一起回到装修好的老房子住了。

首长的手术已经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

夫人、儿女们和工作人员们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地这样重复着呼唤，重复着期待，然而首长的知觉始终如一：两眼睁着，谁都不认识，也不跟谁说话，也说不出一个字，发不出一个音，更没有一点意识……

首长这是怎么啦？秘书和警卫们焦虑万分。

夫人整天紧抓着丈夫的那只右手，生怕松一下就会永远失去自己的心。

三女儿本是301医院的医生，她觉得在自己工作的医院唤不醒爸爸便是自己最大的罪过。&ldo;爸爸，爸爸您到底怎么啦？您说话呀！求求您了，哪怕就说一句，说一个字，或者点一下头，眨一下眼也行呀！爸爸，您听到没有？爸爸‐‐&rdo;

晓红一直这样喊着。喊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她的爸爸依然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只有心跳，却没有知觉，没有意识，直挺挺地躺在床头，如同出征前的一名全神贯注的战士‐‐

大地突然一阵颤动。

一个夹着浓重湖南口音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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