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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何香凝在客厅里继续同蒋介石谈话，她把已经当选为汉口国民政府主席的汪精卫写的一封公开信交给蒋介石过目，这封信中，首次提出了蒋介石是人民的&ldo;公敌&rdo;的说法。接着，何女士又告诉蒋介石：&ldo;汉口政府已下令撤除你的所有公职，并将你开除党籍！&rdo;

关于蒋介石盛怒的情况，陈洁如曾作如下描述：

他看得出他已大难临头。他看得出他的地位、前途、名

誉在迅速滑落，离他而去。原本，他还以为国家如果没有他，

绝对搞不下去。他是继承孙先生衣钵之人，本党本国需要靠

他领导，以求实现孙先生的主义。而如今呢？他就如一只旧

鞋子一样，横遭抛弃。一切都完了！他走向我们的卧室，我

感觉到他万念俱灰、绝望透顶。如我刚才所虑，他进去找他

那支手枪，但它却不在平常放置地方。他像一个梦游人似的，

将抽屉一个个拉开，又搜查衣柜，仍找不到那支枪。

如此饱受折磨，他全身迸发强烈．的恨与怒，已经完全乱

了方寸，他魂不守舍，怒气冲天，把两只旅行箱从椅子上拉下

来，将箱子里的东西统统倒在地板上，然而还是没有枪。廖

夫人和我立在门前，身子颤抖不已。他狂吼起来：

&ldo;我的手枪呢？&rdo;

我看见他双眼正射出一股奇异之光。这时，我已在哭泣，

廖夫人则在设法使他镇静下来。

&ldo;我的手枪哪里去了？&rdo;他失望地又说一遍。这里我看见

他的脸像猪肝一样红，他的手在抖。

&ldo;它应该在平常放的地方。你把它放在哪里？&rdo;

&ldo;我最亲爱的，你没有把枪交给我呀！&rdo;

此时，他真的发疯了。他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地上，打烂

椅子、推翻桌子，大吵大闹起来。

廖夫人拉他臂膀，想制止他。她厉声喊道：

&ldo;不要像个宠坏了的孩子！只有耐心和容忍才能使你转败

为胜。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怎可毁坏别人的财产？不要失去理

性！&rdo;

他经此训斥，就像个婴孩一般，整个崩溃了，嚎陶大哭起

来。

设想，若不是陈洁如事先把蒋介石的手枪藏了起来，蒋介石盛怒之下丧失理智，很可能会一枪毙命，把中国现代史自1927年以后的所有页码全部改写！

连蒋介石自己也承认：&ldo;在那怒不可遏的情况下，我真的可能举枪自杀&rdo;。他对陈洁如说：&ldo;恐怕果真是天意使你想到藏起我手。枪，因而救我一命。我如今已是一个重生之人。&rdo;

天意也好，人意也罢，蒋介石屡遭大难而未死，也许正是应了老百姓那句话--恶人命大。

3．磨刀霍霍小试锋芒

第二次东征取得全面胜利之后，蒋介石的声望如日中天，由此，他的权力欲开始恶性膨胀。

邓中夏在《中国职工运动简史》中曾对当时形势有过如下概括：

&ldo;1926年1月，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后，广东政局内即发生新的酝酿，原因是共产党在国民党大会时采取了对于新的右派的退让政策，以致新右派得以纷纷返粤活动，于是左派的政权隐隐发生动摇。蒋介石以左派的资格一变而为新右派的领袖。&rdo;

邓中夏提到的中国共产党对国民党的&ldo;退让政策&rdo;，系指陈独秀为首的中共中央未批准毛泽东、周恩来、陈延年等人对国民党采取&ldo;打击右派，孤立中派，扩大左派&rdo;的政策，从而使国民党右派限制和反对中国共产党的要求得以成为现实。陈独秀错误地认为当时的革命活动在全国各处都遭受打击，力主向国民党右派让步，与西山会议派的孙科、叶楚化邵元冲三人进行谈判，甚至同意了右派提出的两项议案：其一，共产党员在国民党各级党部不得超过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数；其二，由中共中央命令广东党部延迟召开二大。在此前提下，一部分右派人士回到了广州，如孙科。戴季陶、胡汉民、伍朝枢、萧佛成等，这些右派代表竟进一步当选为执委，把蒋介石&ldo;向右转&rdo;的腰撑了起来，终至酿成&ldo;中山舰事件&rdo;。

用周恩来的话说，中山舰事件&ldo;完全是蒋介石制造的。&rdo;

中山舰是陈炯明叛变时，孙中山曾避难的永丰舰为纪念孙中山而改名的，是当时国民政府推一的一艘装备完全的兵舰。蒋介石深知军权的重要，而要掌握军权，必须在这个方面打击共产党，扩张自己的实力。蒋介石与孙文主义学会、国民党右派经过多次的策划，事先散布说&ldo;共产党要暴动，推翻国民政府，组织工农政府&rdo;。

1926年3月18日，黄埔军校驻广东省办事处通知海军局，说是奉蒋介石的命令，调派&ldo;得力兵舰二艘，开赴黄埔，听候调遣&rdo;。海军局代理局长中共党员李之龙即派中山、宝壁两舰前往。但19日晨军舰到达黄埔后，蒋介石却声称并无调舰命令。其后，因苏联参观团要参观军舰，李之龙经请示蒋介石后，又将中山舰调回，于19日下午6时半该舰驶抵广州。中山舰的往返开动，本是奉命行事，但蒋介石却说这是&ldo;无故升火达旦&rdo;，是&ldo;扰乱政府之举&rdo;，诬蔑共产党阴谋举行暴动。更为离奇的是，蒋介石在后来说：&ldo;我知道共产党阴谋的爆发，就在于此。但我在当时，只知道他们是要叛变，要害我，还不知道他们的企图究竟是什么。一直到了这一叛乱平定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的计划，就是要在我从广州省城乘军舰回黄埔军校的途中，强迫我离粤，直驶海参就，送往俄国，以消除他们假借国民革命来实行&lso;无产阶级专政&rso;的唯一障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