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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收着，我过去看。&rdo;沈辞柔吩咐完，转头和宋瑶说，&ldo;我先走啦。&rdo;

沈辞柔跟着秋月离去，跨过院门一拐弯，人影就不见了。

宋瑶仍然站在远地，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只盒子，捏得骨节都微微发白。

第3章玉声

第二天一早，沈辞柔打扮好就出了门，照例穿的还是翻领的胡服，腰上缠着马鞭。

先前她是趁着宋氏不注意偷溜出去，如今是奉命出门，整个人都不一样，发自内心地自由自在。她乐颠颠地在西市玩了一圈，吃的喝的都尝了一点，买下了昨儿没买的那对珍珠耳坠，顺便给家里玩得好的几个丫鬟也各带了点小首饰。

买在西市，食在东市，快到饭点时沈辞柔意思意思沿着朱雀大街走了一段，脚下一拐就去了东市的近水楼。

近水楼这个名儿起得有点像脑子进水，实则取的是&ldo;近水楼台先得月&rdo;的意思，菜色繁多，味道又好，有钱没钱都能在楼里享受一顿，故而生意一向好得吓人。

沈辞柔进去时正值最繁忙的时候，楼里的伙计都没空招呼她，只能抽空指指楼上。沈辞柔熟门熟路地上二楼往靠窗的方向去，走了几步就看见那张桌子已经被人占了，占桌的还是个昨日刚认识的熟人。

无忧还是一身白衣，一个人坐在桌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桌上摆了几道菜，一架七弦琴由深蓝色的布裹着，安稳地放在一边。

边上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人高马大，女的妖娆妩媚，看神色不太像无忧的朋友，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沈辞柔走近一点，听见男人说的话，完美证实了她的猜测：&ldo;……可别给脸不要脸！今儿我们俩看中了这张桌子，你让出来，再给我跪下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了；否则……&rdo;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给了无忧一个饱含威胁的眼神。边上的女人咯咯地笑起来，拉着男人的手晃了晃：&ldo;别这么为难这小郎君嘛，大庭广众，跪下磕头多没脸啊，请我们一餐也就算了。是不是？&rdo;

男人一搂女人纤细的腰肢，对着无忧粗声粗气：&ldo;听见没？我们发发慈悲，就这么办吧。起开！&rdo;

无忧巍然不动，淡淡地说：&ldo;是我先来的，酒楼找桌子总该讲个先来后到，还请见谅。或者二位坐下拼个桌。&rdo;

&ldo;呸！你也配和爷拼桌？&rdo;男人看无忧身形单薄，又形单影只，当即抡起拳头，&ldo;不让是吧？行，爷今儿让你知道……&rdo;

沈辞柔听到这里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了，直愣愣地往无忧那桌走，走到边上扫了眼清淡的菜色，对着无忧说：&ldo;我不是让你替我点个冰糖肘子吗？是不是都不记得我说的话呀？&rdo;

无忧抬头看了看沈辞柔，略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拆沈辞柔的台。

沈辞柔赶紧一撩衣摆在桌边坐下，抽出一双筷子，夹了只清炒虾仁，继续演：&ldo;肯定是不记得。你老是不记得我说的话，亏我还从府里跑出来见你。&rdo;

边上的一男一女愣了，显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又摸不清突然窜出来的沈辞柔是什么身份，一时无话，楞楞地杵在原地。

沈辞柔用余光瞥了眼两人的反应，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ldo;唉，真是烦死了。我阿耶阿娘就是不放心我出门，每回都要派十来个人跟着我。长安城可是天子脚下，哪儿有那么多坏人来让护卫打啊？&rdo;

沈辞柔在&ldo;坏人&rdo;两个字上刻意咬了个重音，桌边上的男人一听十来个护卫，难免有些慌，下意识地往其他几桌看去。其他几桌看着没什么异样，各自吃菜喝酒，却总有人若有若无地瞟向这桌，其中几个人做劲装打扮，腰上还佩着刀。

男人再看看坐着的两个人，无忧一直是一脸淡然，压根判断不出什么；沈辞柔一脸忧愁，穿了身翻领胡服，实在是很像个娇纵的贵女。

他有点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触这个霉头，拉着女人就走。

等两个人走远，沈辞柔总算是能把筷子尖儿上的虾仁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才感慨：&ldo;天子脚下也有地痞流氓啊。&rdo;

无忧倒茶的手一顿，转瞬又笑了笑，清澈的茶水汩汩地注入杯中：&ldo;天子没空管这个。&rdo;

&ldo;想想也是，上朝肯定就特别烦，我阿耶每回上朝回来都很不高兴。&rdo;

&ldo;令尊不高兴什么？&rdo;无忧把茶杯推到沈辞柔面前，茶倒了七分满，茶水清澈，热气氤氲。

&ldo;不好说，忧国忧民吧。&rdo;沈辞柔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ldo;有些事他不会和我明说的。&rdo;

&ldo;也是。&rdo;无忧也不追问，&ldo;刚才多谢了，我倒是不太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事情。娘子又救了我一回。&rdo;

&ldo;没事没事。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rdo;沈辞柔看了一眼无忧，&ldo;郎君刚才那么冷静，我还以为郎君想好了怎么对付呢。&rdo;

无忧笑笑，眉眼间一段雅致风流，仿佛水墨点就。他摇摇头：&ldo;并非如此，我刚才是真的有些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罢了。&rdo;

&ldo;看起来冷静就好，撑起气势吓唬吓唬他们。&rdo;沈辞柔也笑笑，目光一转就到了边上放着的七弦琴上，&ldo;郎君是琴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