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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林氏比沈棠的生母还小上几岁，今年也不过三十来岁，沈棠听林氏说自己老，忍不住也笑：&ldo;红狐是挑人，但母亲端庄，穿着才能压住。我穿着才是不好看，旁人只顾看狐狸毛，没人看我。&rdo;

&ldo;做的时候让人留心就好。&rdo;林氏还是推辞，&ldo;明日我让妙心去办事，她知道哪家做得好，再给你添件白狐的。&rdo;

&ldo;白狐就算了，阿柔这回得了只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的白狐，毛色漂亮得少见，我不想被她比下去。&rdo;

林氏知道沈棠是开玩笑，只摇摇头：&ldo;你呀。那就老老实实穿红狐的。&rdo;

沈棠正想再劝劝林氏，还没开口，嫡妹沈瑰先跑进了偏厅，伸手就拿了沈棠面前的那盏茶，喝了一口才说：&ldo;我刚才听见阿娘和阿姐在说什么红狐白狐？&rdo;

沈棠真的不想和沈瑰打什么交道，十四岁的人了还每天寻由头找她麻烦，但毕竟是在林氏面前，不好直接起身，耐着性子点头：&ldo;是，子思猎来的，我打算赠给母亲。&rdo;

她看了沈瑰一眼，和一直伺候沈瑰的丫鬟碧珠说：&ldo;怎么伺候瑰娘子的？她还小，时常会渴，不常备水吗？&rdo;

碧珠赶紧跪下来，既不敢和沈棠辩驳，也不敢说沈瑰，抖着肩膀低头：&ldo;是奴婢的错。&rdo;

&ldo;不是罚你，起来说话。&rdo;沈棠也不是真的想折腾碧珠，等碧珠起来，随手从腕上褪下一只镯子塞给碧珠，&ldo;照顾好她，她不懂事，你们不能也不懂。&rdo;

沈瑰一听这话，立即有些恼：&ldo;你说谁不懂事？&rdo;

沈棠瞥了沈瑰一眼，不说话，这个态度惹得沈瑰更怒，还是林氏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ldo;好了。想喝水就让人再添一盏，你拿阿棠的茶，阿棠是你姐姐，不同你计较，往后在外边，你还能随便拿别人的茶吗？&rdo;

&ldo;我渴了嘛，她又不喝。&rdo;沈瑰扁扁嘴，眼珠一转，又伸手去捞林氏的手臂，&ldo;阿娘，既然那红狐你不要，阿姐也不要，不如给我？&rdo;

林氏一听女儿的提的要求就觉得头疼，沈棠却安然自若的让人再上了盏茶：&ldo;红狐是赠给母亲的，不是送给你的。&rdo;

沈瑰理直气壮：&ldo;阿娘不是不要吗？那就给我啊。&rdo;

&ldo;瑰儿！&rdo;林氏一拍沈瑰的背，&ldo;红狐难得，又是别人猎给你阿姐的，阿娘不能要。&rdo;

&ldo;都说送了……&rdo;沈瑰看林氏难得严肃的样子，也不敢继续讨要，又把主意打到了沈辞柔身上，&ldo;那去和柔堂姐说，让她把白狐给我。&rdo;

林氏听女儿越说越过分，放下茶盏：&ldo;瑰儿，不能这样问别人要东西。&rdo;

&ldo;什么别人？&rdo;沈瑰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ldo;不是我堂姐吗？&rdo;

林氏看着沈瑰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起来沈辞柔是沈瑰的堂姐，但两家其实血缘并不怎么近，只是曾祖父是同一人罢了。沈瑰的父亲做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沈辞柔的父亲却是左仆射，两家各自立府，若不是沈棠和沈辞柔意外投缘，估计到今日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走动的关系。

但这层不能和沈瑰说，林氏正在愁，却听见沈棠淡淡的声音：&ldo;那白狐还真不能给你。白狐是陛下猎的，亲口说赐给阿柔，那就是口谕，你问阿柔要白狐，是想抗旨？&rdo;

沈瑰被&ldo;抗旨&rdo;吓得身子一缩，嘴上却不肯饶：&ldo;谕旨只说赐给她，又没说不许转赠。&rdo;

&ldo;御赐的东西哪儿有转赠的？若是真喜欢，过两天阿娘给你买。&rdo;林氏哄了沈瑰一句，转头和沈棠说，&ldo;瑰儿还小，不懂事，这话我们听听就好，不用去和阿柔说。&rdo;

&ldo;我不会说的，母亲放心。&rdo;沈棠笑笑，&ldo;那红狐还是赠给母亲。&rdo;

林氏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只有声谢。沈瑰却活泛起来，缠着林氏：&ldo;阿娘，既然都说要给你了，你就再让阿姐给我嘛！孙家那小娘子去年得了件狐裘，都和我炫耀到今年了。&rdo;

林氏胡乱安抚了沈瑰几句，沈棠又开口：&ldo;瑰儿。&rdo;

沈瑰一凛，抬眼看沈棠：&ldo;干什么？&rdo;

&ldo;那红狐是赠给母亲的，母亲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穿也好，送给你也好。&rdo;沈棠看着沈瑰，语气寡淡，&ldo;但不是你能和我讨要的。&rdo;

她起身，和林氏说话时又带着一贯温婉的笑，向着林氏福了一福：&ldo;母亲，我去外边一趟也有些累，这就回去了。&rdo;

林氏当然不会拦，随口点了丫鬟的名字：&ldo;妙心，送棠娘子回去。&rdo;

妙心站出来，也是一礼，随后送沈棠出了偏厅。

沈瑰看着两个人出去，把茶盏一推：&ldo;一只红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rdo;

&ldo;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那是子思猎来给你阿姐的。&rdo;林氏耐心地劝女儿，&ldo;你阿姐若给我，旁人会说她孝顺；但你问她要，就是妹妹讨要姐夫的东西，外人会怎么说？&rdo;

&ldo;什么姐夫？不是还没上门提亲吗？谁知道会不会来……先前方家和孟家不也闹吗，最后还不是掰了。&rdo;沈瑰想着沈棠，越说越过分，&ldo;还有白狐，不想给就算了，扯什么谕旨……我才不信陛下会平白无故赏柔堂姐东西，说不定她是做了什么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