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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当时汤姆回答说：&ldo;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的。&rdo;

现在汤姆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天已经到来了。

烟卷。别的通通可以不管。只是烟卷。解决这个问题后，就可以讨论别的事情了。

&ldo;汤姆，&rdo;贝弗莉说道，&ldo;我现在不得不‐‐&rdo;

&ldo;你抽烟了。&rdo;汤姆的声音似乎从远方传来。&ldo;看来你又忘了，宝贝儿。你把香烟藏哪儿了?&rdo;

&ldo;好的，我弄灭它。&rdo;贝弗莉走进洗手间，把烟卷扔进了马桶里‐‐那根烟卷的过滤嘴上还带着牙咬的痕迹。&ldo;嘶嘶。&rdo;她又走了回来。&ldo;汤姆，是一个老朋友的电话。一个非常老的朋友。我不得不‐‐&rdo;

&ldo;闭嘴!&rdo;汤姆吼了起来。&ldo;你不得不闭嘴!&rdo;但是汤姆想要看到的恐惧‐‐对他的恐惧‐‐却并没有出现在贝弗莉的脸上。那张脸上确实有害怕的神色，但是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个电话。贝弗莉似乎并没看见皮带，并没看见他。一阵不安袭过汤姆的心头。他在哪儿?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是他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这么可怕，汤姆一时间觉得自己就像是无根的野草一样随风飘浮。他感觉到危险正在来临。但是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他就在这里。汤姆&iddot;罗根就在这里!他妈的如果这个贱货还不赶快投降，他就好好地收拾她一顿。

&ldo;我要抽你，&rdo;汤姆说道，&ldo;很抱歉，宝贝儿。&rdo;

&ldo;把那东西放下吧，&rdo;贝弗莉似乎在挑衅，&ldo;我得赶快到欧翰尔去，越快越好。&rdo;

汤姆的皮带慢慢地耷拉了下来。他的目光直刺贝弗莉的脸上。

&ldo;听我说，汤姆。在我的老家麻烦事又来了。非常麻烦。那时我有一个朋友。要不是当时年龄太小，他就会是我的男朋友了。当时他只有11岁，患有严重的口吃病。他现在是个作家。我想你甚至还读过他的小说……叫《黑色激流》，是不是?&rdo;

贝弗莉的目光在汤姆的脸上搜索，但是汤姆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那条皮带在摇晃着，晃过来，晃过去。贝弗莉手不安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汤姆低着头，两条结实的粗腿略微分开站在那里。那个可怕的问题仍然萦绕在他的头顶：你在哪儿?汤姆?你知道吗?

&ldo;那本书放在那里已经好几周了，但是我一直都没碰过它。也许我应该看看，但是我们都大了，我甚至好长好长时间都没有想过德里镇。不管怎样，比尔有个弟弟，叫乔治。在我和比尔认识之前，他就被谋杀了。然后，第二个夏天……&rdo;

但是汤姆越听越烦。他向贝弗莉冲了过去。他的右手像投标枪那样高举着皮带。皮带带着风声朝贝弗莉身上打了过去。贝弗莉想要躲开，但是她的右肩撞到了洗手间的门框上。只听得&ldo;啪&rdo;的一声，皮带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ldo;对不起，宝贝。&rdo;他的声音很正常，甚至还有些遗憾，露出了无情的笑容。

&ldo;汤姆，不‐‐&rdo;

汤姆又抡起了皮带，眼看着皮带落到了她的屁股上。又是让人满意的&ldo;啪&rdo;的一声。然后……

天哪!她竟然抓住了皮带!竟然抓住了皮带!

汤姆一时间被贝弗莉突如其来的行动惊呆了。他差一点失去了他的&ldo;家法&rdo;。但是他的手仍然紧紧握着那个皮带套。

他猛地一下把皮带扯了回来。

&ldo;不要再那么做，&rdo;汤姆沙哑着嗓子说，&ldo;听见了吗?如果你胆敢再那么做，我会打得你一个月都尿黑莓汁。&rdo;

&ldo;汤姆，不要了!&rdo;贝弗莉说道。她的口气更激怒了汤姆‐‐那种口气简直就是一个班长在训斥一个6岁的孩子。&ldo;我不得不走。不跟你开玩笑。有人死了。我很久以前发过誓。‐‐&rdo;汤姆根本听不进去。他大吼着追赶贝弗莉，低着头，一只手疯狂地挥舞着皮带。他高举皮带，打下去;又高举起来，打下去;高举起来，打下去。他不知道明天他的手臂还能不能举起来，但是现在他只想着一件事‐‐贝弗莉竟敢向他挑战。她不仅敢抽烟，而且还竟敢抓他的皮带!好了，这都是她自找的!

汤姆的皮带雨点般地落到了贝弗莉的身上。她的双手一直在保护自己的脸部，但是皮带仍然打遍了她的全身。但是她没有叫喊，就像她有时那么做的;她也没祈求让他停下来，就像她经常那么做的。更可恶的是，她也没有哭，就像她总是那么做的。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皮带的抽打声和他们的呼吸声‐‐他的低沉而沙哑;而她的轻微又短促。

汤姆把贝弗莉从洗手间一直打到了床边，最后到了梳妆台。她的肩膀上都是血红的痕迹。她的头发像火一样在流动。汤姆想贝弗莉会给伏在那里，或者会爬到下面。但是她摸索着……转过身来……然后……突然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贝弗莉意抓起那些化妆品朝他打了过来!一瓶化妆品恰好打在了汤姆的胸口，掉到地上，摔碎了。汤姆顿时被刺鼻的花香包围了。

&ldo;放下!&rdo;汤姆咆哮着，&ldo;放下!婊子!&rdo;

贝弗莉反而变本加厉。化妆品像炮弹一样不停地打过来。汤姆用手摸了模自己的胸口‐‐上面有一道口子。他惊呆了‐‐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她竟敢‐‐一个瓶子呼啸着砸到了他的眉骨上。汤姆的脑袋里&ldo;嗡&rdo;的一声。他向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又是一个瓶子打中了他的肚子。这可能吗‐‐是的!她还向他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