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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林志浩赶忙接过说：&ldo;别呀！好好的东西浪费了，给我吧。瞧你那小样！你一生气可就变丑喽！&rdo;

武咪咪咧嘴一笑：&ldo;那你就是说我不生气的时候还挺漂亮喽。哎，我漂亮吗？&rdo;车站响起铃声。广播在催促送站的亲友赶紧下车，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林志浩上车，武咪咪挥手告别。火车启动，车外景物向后掠去，林志浩看着窗外的风景，火车已经开出城市。一个女孩坐在他身边。女孩问：&ldo;先生，去哪里呀？&rdo;林志浩回头，惊异地：&ldo;你？！&rdo;武咪咪笑得咯咯的。林志浩说：&ldo;你怎么……你这是……&rdo;武咪咪说：&ldo;哎哎，别这么激动吗。你看你，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奇怪吗？现在买车票还不跟玩儿似的。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呢，听说那儿风景不错，是不是？&rdo;

林志浩哭笑不得地说：&ldo;你呀你！&rdo;

武咪咪说：&ldo;我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指导医生很不合格唉。自己去游山玩水，也不说带着我。&rdo;说完剥了根香蕉递给林志浩。火车咯蹬一下，武咪咪身子一晃靠在林志浩身上。林志浩本能地扶住她。俩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火车终于到站了，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才到达俩民工的家乡。夕阳余辉，孤独的山村浸染在红红的晚霞中，缕缕炊烟在山村顶上漂浮。在大胡子家的院子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逗着一条大狗。林志浩和武咪咪坐在油漆斑驳的桌子旁打量着屋子，简陋的陈设和破败的房梁透露出家境的贫寒。大胡子的父亲用粗大的陶碗给他们倒上茶水。大胡子父亲惶恐地笑着，搓着自己粗糙的大手：&ldo;您二位大老远地跑来，喝碗水还是应该的。&rdo;大胡子父亲说：&ldo;姑娘，你也喝。&rdo;

武咪咪笑笑，端起茶碗比划了一下又放下，她显然是觉得茶碗太脏。林志浩走到墙边，看着挂在墙上已经泛黄的镜子上的大胡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大胡子站在城市最热闹的街道旁，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林志浩回头问老人：&ldo;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rdo;

大胡子妻子端着饭菜进来说：&ldo;这还是他刚进城照的呢，后来就再也不照了。&rdo;林志浩说：&ldo;您别忙活了，我们来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rdo;

大胡子妻子哀怨地说：&ldo;林大夫，您这话就说远了。我们知道是您救了孩子他爹，照说该好好谢谢您，可您也都看到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这儿不比你们城里，您和这位女大夫就将就着吃点儿吧！&rdo;大胡子父亲拿起筷子对林志浩说：&ldo;林大夫，吃吧，我们也就是这点意思。您千万别嫌弃啊！姑娘，你也坐下吃吧。&rdo;说着给林志浩夹了块鸡蛋。武咪咪坐下，悄悄用消毒纸巾擦拭筷子。林志浩用胳膊肘子轻轻捅了她一下。这时，大胡子母亲举着两瓶啤酒进来，笑着对老头说：&ldo;赊来了。&rdo;老头接过来，用牙齿启开瓶盖，对林志浩说：&ldo;来，喝点酒。这是你们城里人爱喝的酒。&rdo;

林志浩按住老人的手说：&ldo;大叔，您这是干什么！&rdo;

武咪咪看着林志浩，眼里有泪花闪烁。大胡子父亲挣脱林志浩，一下子跪在林志浩面前说：&ldo;林大夫，您救人救到底，我老头子求您了！&rdo;林志浩和武咪咪赶忙去拉老人。

林志浩问：&ldo;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慢慢说。&rdo;

老头硬咽着说：&ldo;他是我儿子，我们能不心疼他吗！&rdo;

大胡子母亲也哭了：&ldo;林大夫，我们也是没别的法子，但凡有一点辙，我们能丢下他不管吗？他爹前年做手术，现在还欠着一千多块的债呢！不是我这当娘的心狠，实在是救不了他呀。您当初还真不如不救他，那样公家还能给我们点钱……&rdo;大胡子妻子听了这话，捂着脸转身跑到里屋失声痛哭起来。林志浩和武咪咪面面相觑，无言应对，知道这次是白来了。

夜幕中的旷野，一列火车隆隆驶来。拥挤的车厢里，横躺竖卧着衣着脏破的外出打工者。武咪咪和林志浩挤在人群中，他们的身体随着车厢的颠簸而发生着接触。林志浩沉着脸在想心事，武咪咪偷眼看他。武咪咪第一次接触到还有生活得如此艰难的人，她感到震惊，也真正从心里开始同情他们。同时想起自己生活得无风无雨，真是够幸运的了。有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显得更加拥挤起来。武咪咪完全贴在林志浩的身上，她的脸与林志浩的脸挨得很近。武咪咪没有任何可以抓握的地方，林志浩本能地环抱着她。武咪咪温顺地伏在他肩头上。

武咪咪说：&ldo;瘦子家还去吗？&rdo;

林志浩问：&ldo;你说呢？&rdo;

武咪咪问：&ldo;我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rdo;

林志浩蓦地心中涌出一丝感动，他不禁冲动地握住了武咪咪的手：&ldo;咪咪！&rdo;武咪咪幸福地任由他这么握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林志浩似乎猛地意识到什么，他慌忙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朝武咪咪笑笑说：&ldo;肯定如谢鸿雁所说的那样，算了，回中心吧。&rdo;

列车在黑暗中行进，终于到站了，俩人打了辆出租车。车到中心，司机扭头喊：&ldo;喂，醒醒，急救中心到了。&rdo;林志浩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哈欠，出租车开进急救中心大门。朱小民抱着几盒方便面走在车的前头，林志浩喊：&ldo;朱小民！&rdo;